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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緒禮平日最厭僧道妄言,眼下卻恨不能把月老祠的泥像都塑上金身。但凡靈驗,管他真神假鬼!

尚盈盈早叫晏緒禮臊得不肯吱聲,晏緒禮卻關不上話匣子,不住追著她問道:「朕那時候兒夠溫柔嗎?可叫你不好受了?」

光天化日聞此私語,尚盈盈頓時粉面飛霞,羞於說出什麼舒坦滿意的話來,只在鼻子裡哼哼唧唧:

「還湊合吧。」

憶及當日倆人皆混沌渾噩,痴滾得天昏地暗,直欲抵死纏綿,晏緒禮不由暗生悔意。若早知如此,定當許尚盈盈一個花燭洞天的良辰。

晏緒禮低首輕喃,將這番心意,隨薰風送入尚盈盈耳畔。

天光透過扶疏花葉,將二人籠在淺金罩子裡。尚盈盈心尖兒燙得發顫,直白熱烈地銜唇相就,來應晏緒禮贈她的情。

遠處偶聞黃鶯巧囀,穿葉度花,恰恰啼來,暗合心曲。

-

衍秀宮內沉香菸冷,傅瑤氣洶洶地走下鳳輦,頭頂鳳冠流蘇都在簌簌亂顫,映得那張芙蓉面陰鷙駭人。

不待守門的小太監進去通傳,田福早已一腳將他踹開,親自上前替傅瑤推開門扇。

「奴婢見過皇后娘娘!」

芳竹見狀,唬得

手上一顫,藥盞險些脫手,急忙屈膝請安。

而見皇后不搭理自個兒,只一頭往寢殿裡闖,芳竹覺出來者不善,趕快上前阻攔:「皇后娘娘娘恕罪!我家主子尚在病中,未及梳妝,不宜見尊駕,請容奴婢……」

苦津津的藥氣直鑽鼻竅,傅瑤想起這些年喝得藥汁子,全是徒勞,全是拜文蘅所賜!

皇后心頭火燒得更旺,沒等芳竹把話兒說完,便猛地一揚手。

只聽「咣啷」一聲震響,藥碗忽而被撂翻在地,一下子摔得粉身碎骨。

芳竹沒來得及躲,手背上立時燙出幾個燎泡來,疼得她慘叫一聲。

藥湯潑灑出來,將皇后自個兒鳳袍也淋濕半幅,可她哪兒還顧得上這個,一把將殿門推得洞開。傅瑤雙眸瞪得好似圓鈴,兩簇怒火幾乎要噴出眼眶子。

文蘅正歪在繡枕上養神,忽聽珠帘子嘩啦啦一陣響,抬眼一瞧,竟是皇后闖將進來。

她強撐著力氣,剛要起身見禮。傅瑤卻已逼近前來,護甲尖兒戳到她腕子上,鐵箍般嵌進皮肉。

文蘅只覺腕骨劇烈作痛,下一瞬,整個人竟被硬生生從暖炕上拖拽下來。

赤足踩在冰涼的青磚地上,文蘅渾身一哆嗦,趔趄幾步才站穩當。

方才那點子虛情假意的笑模樣,霎時散得乾乾淨淨。文蘅仿佛猜到什麼,挑眉斜睨著傅瑤,眼底暗藏針尖兒似的得意與挑釁。

「你這爛了心肝的毒婦!」傅瑤從牙縫裡擠出話來,咄咄逼問道,「害本宮絕嗣的虎狼藥是你下的,勤妃與本宮離心,也是你挑撥的,是也不是?!」

本以為文蘅會巧言詭辯,不曾想她竟忽地咯咯笑起來,像夜貓子在啼:「皇后娘娘,您現在才想明白,是不是忒晚了些?」

「你!」傅瑤盛怒叫嚷,猛地扼住文蘅咽喉,恨得直欲掐斷那根細脖頸子,「先害得本宮不能生養,又借本宮之手除去勤妃,末後你倒能安安穩穩地養著大皇子,好個一石三鳥!本宮今日非要剖開你這狼心狗肺,瞧瞧裡頭漚著幾缸臭水!」

文蘅喘息艱難,一張俏臉漲得紫紅,偏生那對招子裡還淬著狠毒。她猛地使出全身力氣,掙開皇后鉗制,咚的一聲撞在炕几上,咳得心肝兒肺都快嘔出來。

好容易喘勻氣兒,文蘅卻突然開始伏案狂笑,笑得金釵斜墜、涕淚橫流:

「我與你……明明是同一日進的端王府,憑什麼你居正房我棲別院?後來遷進東宮裡,憑什麼你為儲妃我當良娣?如今住在這紫禁城裡頭,又憑什麼你戴九鳳冠,我就要跪著喊主子?!」

「我文蘅哪點比不上你傅瑤,我文家又有何處比不上你傅家?憑什麼你樣樣兒都能壓我一頭?老天爺是瞎了眼不成!」

沒料到文蘅一直藏著此等狼子野心,傅瑤怒不可遏,指著她喝道:

「憑什麼?就憑我傅家世代清流!你們文家如今再得臉,祖上也不過是個賣野藥的江湖郎中!本宮可是國公千金,你個下九流養的賤秧子,拿什麼同本宮比?」

文蘅卻仿佛聽見天大的笑話,笑得前仰後合,都快斷了氣兒。這瘋癲模樣倒叫傅瑤脊骨躥涼,心裡沒來由地發毛。

「嬪妾倒要請教皇后娘娘——」

文蘅收起笑,嗓音陡然轉低,像是毒蛇盤在角落,正絲絲地吐信子:

「那傅川是您什麼人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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