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惶無措之下,梅若芙丟了世家女子的矜持,這便要追隨著魏泱的腳步往榮禧堂外走去,幸而王老太太遣人攔住了她。
「若芙,仔細你的臉面。」說這話時,王老太太矍鑠的眸子裡迸出了熊熊的烈火。
她好歹也是魏泱的長輩,哪怕乾國公府與如日中天的傅國公府無法相提並論,可魏泱總也是暫居在她們乾國公府里,做客人卻沒有半分尊敬主人的意思,這便是他們傅國公府的教養嗎?
王老太太是越想越氣,瞥了眼身側正在盈盈垂淚的梅若芙,胸膛內堆攢在一起的
氣又燒到了喉嚨口:「映姐兒入不了他的眼,你也是。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這魏泱並非你的良配。」
可梅若芙已是對魏泱情根深種,滿心滿眼地盼著能早日嫁給他為妻,又怎麼聽得進去王老太太的這一番勸語?
今日魏泱肯來榮禧堂給王老太太請安,便已是給了她幾分面子。否則他怎麼不去清風苑給錢氏請安呢?
墮在情海中的女子總是下意識地要為心上人尋些藉口,梅若芙也是這般。
「老祖宗,魏世子定是因我和表妹鬧出的事端來而心生不悅。他不是那等溫文爾雅的男子,若不行事狠辣果決些,又怎麼能在刑部獨當一面?」梅若芙立時為魏泱回嗆了王老太太。
王老太太愈發生氣,只怨怪著自己平日太寵梅若芙了,將她寵成了這般不知是非的性子,被人下了臉面還要為那人說話。
瞧著王老太太似是被氣得狠了,幾個嬤嬤立時上前替她撫背順氣,其中就數王嬤嬤的臉色最為陰沉難堪。
她是伺候了王老太太二十多年的忠僕,主僕兩人甚至不需過多言語,只需交換一番眸色便知曉對方心中的深意。
見狀,王老太太也不願再與梅若芙多言,只吩咐丫鬟們好好伺候她,沒有她的吩咐不許梅若芙隨便出碧紗櫥。
一送走梅若芙,王老太太便問王嬤嬤:「怎麼了?」
王嬤嬤白著臉答道:「原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兩個小丫鬟跟著魏世子出了榮禧堂,瞧見他往月華閣的方向走去了。」
月華閣?月華閣是傾絲所住的院落。
王老太太聞得此話後,方才壓在心頭裡的疑惑頓時迎刃而解。
她正奇怪魏泱為何將事情做的如此決絕,絲毫不給乾國公府面子。
想來是她沒有讓傾絲進門,這才觸怒了魏泱。
可傾絲是什麼牌面上的人物?值得魏泱這般大動肝火的?
王老太太明面上露出了一副怒意凜凜的模樣來,其實心裡十分疼惜梅若芙,瞧著她為魏泱傷心傷情,她也不好受。
「男人就是這麼一回事,傾絲生的比映姐兒和芙姐兒都要好些,魏世子想採擷這朵嬌花也是人之常情。」王老太太收拾好自己的心緒後,便吩咐著身邊的嬤嬤:「讓人去月華閣外頭守著,別讓魏世子得手了就是。」
*
日色朗朗。
魏泱帶著絳玉和絳雪走向了月華閣,從榮禧堂繞到月華閣足足有一刻鐘的路程,魏泱的腳步極快,他身後的絳玉與絳雪要小跑著才能追趕上他的腳步。
絳玉心裡大抵是猜出了主子的念頭,絳雪則一門心思只想著與魏泱獨處,根本沒有察覺到他的異樣。
等主僕三人走到月華閣門前時,絳雪才怔然般地停在了原地,喃喃道:「爺來這兒做什麼?」
魏泱自是沒有閒心逸致去回答她的問話,他只是長身玉立地站在通往月華閣的廊道之上,朝絳玉遞去個冷淡的眸色。
絳玉會意,立時去叩響月華閣的院門。她雖不知曉自家爺來月華閣是有何用意,可既是爺吩咐了她,她就不會多問一個字。
敲了足足一刻鐘的院門,裡頭仍是沒有半點動靜。
絳玉回身瞧了眼魏泱,因見他臉色實在肅冷灰敗,便揚起一抹討好般的笑道:「爺,表姑娘似是不在院子裡。」
魏泱沒有回話,俊朗的面容里凝著更古不化的寒冰,連個細微的神色都不曾出現。
絳玉的話音剛落,他便毫不留情地轉了身,離開了月華閣。
這一回的步調要比來時更迅捷幾分,絳玉和絳雪要小跑著才能勉強跟在他身後。
這下連絳雪也察覺到了魏泱的怒意,她家爺動怒時從來不會疾言厲色地訓斥別人,只是沉下臉、凝著眉目的冷酷模樣就足以讓人捏著汗、提起心,小心翼翼得連喘息都放慢了不少。
絳雪緊貼在絳玉身旁,實在是摸不透魏泱的心思,便只能求助自己的姐姐:「姐姐,爺是怎麼了?」
絳玉壓低了聲量,只說:「是因為月華閣那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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