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泱聽後勾起嘴角一笑:「我從不曾將她放在心上過。」
說句難聽些的話,哪怕如月死在他眼前,他心裡也不會有任何觸動。
刁嬤嬤連嘆氣聲都省了,只懷著笑將魏泱送出了傅國公府。
待魏泱離去後,她立時擦了擦額間細細密密的汗珠,這便又趕回去服侍傾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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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魏泱與傾絲說起了要為她爹爹和娘親遷墳一說後,她便變得活潑開朗了許多。
好似是壓在心上的大石落了地,她甚至還有閒心逸致與刁嬤嬤說笑。
正逢刁嬤嬤端了安胎藥進屋,因見傾絲面色紅潤,便笑著道:「看來張太醫果然是醫術精湛,這安胎藥喝了幾日,夫人的臉色就好看了不少。」
傾絲笑著點了點頭,因見刁嬤嬤小心翼翼地立在她身前,不肯落座。
她便問:「嬤嬤怎麼與我這般見外?」
明明前兩日刁嬤嬤教她如何管家理事之時,還搬了個小杌子坐在了她榻邊。
今日怎麼又這般生分?
刁嬤嬤聽了這話後只說:「禮不可廢,奴婢不敢托大。」
傾絲見她執意如此,便也只能由她去了。
今日刁嬤嬤只教導了她幾句,便要扶著傾絲去內寢里安歇。
「夫人懷著世子爺的子嗣,可不能累著了。」刁嬤嬤堆著笑道。
傾絲卻是心虛地別過了杏眸,沒有回答刁嬤嬤的話語。
好在傾絲本就不是個多話之人,不搭刁嬤嬤的腔也屬常事。
刁嬤嬤這般服侍著傾絲上榻安歇,在內寢里燒了安神的甲香後退了出去。
傾絲睜著杏眸,翻來覆去地難以入眠。
她腦海里不停迴蕩著刁嬤嬤的那一句話,按照魏泱的意思,英瑰公主也是知曉了傾絲懷有身孕一事。
傾絲不敢深想,英瑰公主是何等驕傲高貴的人,怎麼能容忍著她玷污了傅國公府的名聲?
她能順順利利地嫁給魏泱,滿府上下又不曾傳過任何與她有關的流言蜚語。
可見魏泱在背後使了不小的力。
他對自己這樣好,傾絲是當真不知曉該如何回答他的情意。
最令她困惱的是,她只要生下孩子,那便一定會占下傅國公嫡子的名頭。
這對魏泱而言一點都不公平。
傾絲心裡的愧疚愈發滋長旺盛,終是在這一日午後長成了參天大樹。
她絞盡腦汁地想要尋覓些能減輕自己心裡愧疚的法子。
足足思忖了一個時辰,她才算是尋摸到了一點蛛絲馬跡。
黃昏時,魏泱下值回府後先去了一趟英瑰公主府,而後才回了傅國公府。
傾絲午睡起身後便坐在臨窗大炕上侍弄著手裡的針線活計。
刁嬤嬤在旁苦勸,只說:「夫人仔細傷了眼睛,躬著身子也會傷了脊背,對腹中胎兒不好。」
她絮絮叨叨了一陣,連絳玉都聽得心煩意亂,想讓刁嬤嬤別再言語。
不想傾絲卻只是莞爾一笑,瞥了眼刁嬤嬤後道:「時日轉寒,我該給世子爺做一副手套才是。」
既是為了世子爺而耗費的心神,那便不算什麼大事。
刁嬤嬤雖蹙起眉頭,卻也沒有再指責傾絲什麼。
等魏泱趕來松柏院後,她更是換上了一副笑臉,堵在廊道上對魏泱說:「爺,夫人可在念著您呢。」
魏泱本是腳步匆匆而來,冷不丁聽得此話,腦袋裡驟然炸出些絢爛的煙火。
他雖不知曉刁嬤嬤為何有此話,心裡總也是高興的。
「嗯。」他含著笑應了一聲,這便迫不及待地走進了裡屋。
因魏泱不喜人多伺候的緣故,回回他一回府,冬兒和珠綺便要退到外間去候著。
今日也是如此。
傾絲聽見魏泱的腳步聲後,便放下了手裡的針線,走到珠簾旁去迎他。
她心情舒朗,嘴角的笑意嫣然動人。
魏泱迎面撞上她的笑顏,竟是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生了一張如冠玉般的俊朗臉龐,平日裡不苟言笑時露出幾分冷峻來,笑時又有些雨過天晴的融融暖意。:
傾絲被他這般目光灼灼地盯著,心裡赧然的厲害,這便又低斂下了眉眼,不敢去瞧魏泱。
一人躲,一人追。
只見魏泱上前攥住了傾絲的皓碗,笑著問她:「嬤嬤說,你在念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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