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嗯??
有沒有搞錯,何小娘子怎麼坐在鄒黎預備留給寧音的角落裡頭?怎麼賀蘭姝當仁不讓占了何小娘子原本該在的位置?
扭頭看一眼愣在門口不知道該進不該進的寧音,鄒黎排練了好幾遍的開場白就這麼水靈靈地卡在了嗓子裡。
不是,瞧著眼前的人,鄒黎的腦子極速運轉:賀蘭姝,何姝,何姝,賀蘭姝……怎麼,你們居然來真的啊?
「別站著了,都坐。」
一片寂靜之中,還是賀蘭姝率先打破凝固的氣氛:「鄒娘子,既然有緣至此,不妨我們重新認識一下。」
一枚眼熟的紅木牌啪地放到桌上,不等鄒黎看清上面的字,仿佛想起了什麼悲慘往事,角落裡的何小娘子,不,賀蘭小娘子條件反射般打了個激靈。
「在下何姝。」賀蘭姝面色淡淡,一開口卻是讓人笑不出來的冷笑話:「今年二十又九,托小妹的福,煩請鄒冰人替我尋覓佳偶。」
無語,非常之無語,大大地無語!
茶館會晤已是幾天前的事,鄒黎每每想起卻仍然忍不住嘿然拍大腿。
這算怎麼個事情嘛!鄒黎帶著一袖子曬好的肉乾出門找千雪萬柳上工,賀蘭小娘子未免也太不地道,這和臨近過年去澆對家公司的發財樹有什麼區別?甚至還不如趁著天黑去拉對方電閘痛快。
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信任呢?
鄒黎憤憤不平啃一口肉乾,剛開張不久,僅僅第二樁業務就讓她碰上這種事,以後這冰人館還開不開啦?
可算是她手底下還有兩個喜女能幫得上忙,以後乾脆就一人去姻緣觀挑木牌,一人去左鄰右舍打探其真實情況,一人確認無誤後再開始牽紅線對對碰。
要她看,寧音這兩天也別往外出了,去個何小娘子來個賀蘭大將軍,萬一又在賣繡品時惹來什麼桃花債,那可好,直接1v3萬人迷劇情走起——嘖,這麼大膽的設定,綠江能同意能過審麼!
見縫插針咬掉幾縷肉絲當零嘴,2023一本正經跟著鄒黎噫吁嚱:「就是,能過審喵!」
可是打棗吃正巧趕出一批彩帕要送去繡行寄賣,獅子貓虛空踩奶,如果他趕巧在繡行遇見賀蘭姝的話……
隨這群小年輕的便吧,磨磨犬牙,鄒黎毫無戒備吃下2023的貓剩。
至少賀蘭姝到目前為止還肯講理,而她說媒牽線不過是要求一個「互相看對眼」的原則。要是兩人兜兜轉轉最後成了也算好事,成不了那也就只好隨緣。反正她的職業屬性是媒人,再給人當媽操心換來茶館宕機一幕是萬萬不能夠。
哐哐哐——
哐哐——
哐哐哐哐——
啞郎剛送完了繡品回家,便聽見有人在鄒宅外外重重敲門。
「誰啊?」小昭正挽著袖子給大翁里灌水:「打仗一樣連口氣都不喘,誰家好人這麼叫門啊?」
難道是送菜的小販今日叫了親戚來幫忙?那也太毛手毛腳了一點。
「啞巴!」比了比濕淋淋的水瓢,小昭示意自己騰不出手來:「你去把門開開。」
點點頭,啞郎才放下繡筐便去應門。
然而,小昭和啞郎誰也沒有想到,木閂剛剛取下,宅門便被人大力撞開。
門扇打到牆上砰
然作響,不等看清來人,啞郎的眼睛先被突然射入的亮光刺得一閉。
也許是系統良心發現,鄒黎當做新手禮包收下的這間宅子朝向極好。只是對門的商鋪為了引人注意特意在屋檐上鋪了亮瓦,是以出門時稍不留神就會被晃上一道——
不過這次的刺眼卻並非是對門的商戶所致。
十五六個配著腰刀的家僕烏烏泱泱衝進宅院,繞著啞郎里三層外三層圍成死圈,一句解釋也不曾有,這些人二話不說先把屋裡的東西打砸一番。
這是在幹什麼?!!
眼看正屋裡擺了瓷瓶果盤的八仙桌被人扯了桌布踹倒在地,大門的門閂砸到圓凳上又凌空飛起,啞郎險險躲開便看到屏風一側撕開幾道顯眼紋路。
「呵,什麼寒酸東西。窗格也給我砸掉。」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轟然巨響中阻攔不及,啞郎剛一回頭就對上這輕飄飄語調的主人。
啞郎還是第一次見到放肆得如此光明正大的郎君。
頭束白玉發冠,身著軟綢錦衣,連他隨手摘了丟給仆侍的笠帽上都墜了十餘顆圓滾滾的藥色琉璃珠。
在宅院中慢悠悠掃了一圈,走回啞郎面前,來人終於捨得抬起眼皮:「你就是那個賣了一兩……還是幾兩銀子的啞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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