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他們真以為有方聞章偏袒就能心想事成,事事如意?以前是爭些嘴上官司,兩人商量好了唱念做打,想讓他這個正夫啞口無言,如今膽
子倒是愈發大了,竟敢當著整個後宅的人講些捕風捉影的腌臢話!
還敢講什麼全家都知道儀兒是個好孩子,正夫慪得心頭冒火,面上卻還強撐體面與前來拿人的軍卒周旋。
「方相人不必驚慌。」為首的牙校拱手:「這俾子看著清白,實際卻是埋伏甚深的細作。況且擒拿之事方刺史也已知曉,還望相人與我行個方便。」
什麼?細作?!
若說正夫起初心有不滿,覺得一幫武人一聲招呼不打就直抵後宅是明擺著的失禮,而今「細作」兩個字卻像千鈞巨石一樣壓下來,正夫再瞧見那俾子普通平常的樣貌都覺厭惡。
旁人拎出了這麼惡劣的家賊,正夫作為刺史府的半個主人卻對此一無所知。倘若今日牙校沒有上門,他竟不知還會被蒙在鼓裡多久!
再沒有可辯駁的餘地了,頭部隱隱作痛,正夫強撐體面將一行人送走。一時間連兩個側室別有意味的笑意都無暇再管,被方令儀扶著靠在榻上歇息,正夫抓著兒子的手深深閉眼。
「儀兒,別再想著賀蘭姝了。」
良久才緩過來一口氣,正夫對著自己面色錯愕的孩子說道:「我已經託付外祖為你找門好親事,是江東崔氏的次女,都說其人天賦卓然品格貴重,你若是能與她安穩成親,我也算了卻一樁心事。」
第40章 規矩
「痛……」
在床上躺了好幾天的板,小昭終於在一個下午虛弱地呻吟出音節:「好渴……要水……」
人醒了!精神陡然一振,鄒黎抄起溫在爐上的茶壺就往2023的頭頂澆去。
極其不滿地喵了一聲,獅子貓頂著腦殼上的水杯緩慢向床邊挪動——
它固然能理解鄒黎的興奮,畢竟家裡有人生病就是會墜得整間宅子都慘澹淡的,但是,姥天奶啊,為什麼連送杯溫水的事都要麻煩它的頭皮?
要不是它腦袋夠大那茶杯就掉了!2023憋著氣變身邪惡長毛絨,而且鄒黎快幾秒見到小昭和慢幾秒見到小昭究竟有什麼分別,平時她不都是最討厭有人耽誤她做任務牽紅線賺銀子搞事業的嗎?
隱隱察覺到白貓的不滿,靠著鄒黎的肩膀撐起身子,小昭病容慘澹的臉都多了一絲神采。
「燙不燙?要不要再喝一杯?」
揀出三顆藥丸餵給小昭,鄒黎給他噸噸灌水的樣子像極了旅行歸來的粗心主人企圖亡羊補牢拯救陽台上行將就木的倒霉仙人球。
「哎,你可是不知道我最近有多難熬。」
捻起小昭一縷頭髮邊玩邊看吃藥,鄒黎光是想想日前一樁接一樁的事都覺得心累:「城裡捉奸細鬧得聲勢浩大,寧音又被人抓走了,你也暈在床上人事不省,二寶叫人踢到肚子拉了好幾天的稀,只剩獅子貓還是個不中用的。」
昂?不中用??誰不中用???勃然大怒,2023扭頭就要撓鄒黎,卻被對方眼疾手快捏住了。
得虧千雪萬柳留下來陪了她幾天,鄒黎的目光在小昭潤濕的嘴巴上停了幾秒,否則大晚上的她還不知道要硬撐到幾點才能閉眼。
細作的確可惡,情不自禁捂住額頭,小昭一回憶起那日的場景便犯起頭痛。
「難受的話就別想了。」把炭爐往床邊拖了拖,鄒黎擼著氣哼哼的白貓繼續和小昭閒話。
細作的事鬧過兩三天,青州城便大體恢復了平靜。街上的商鋪陸陸續續又開張經營,只是打烊的時間比以往早了一個時辰。鄒黎有時候去李秋蘭的藥鋪給小昭抓藥,經過眼熟的攤位也願意停下來買上兩個肉夾饃或炊餅。
「對了。」提到一事,鄒黎特地去看小昭的反應:「寧音住的廂房空出來了,因為……」
空出來?迷惑地眨眨眼,小昭偏過頭去瞧鄒黎。
姥天奶。話在嘴裡梗住,鄒黎莫名覺得自己被人用質地柔軟的水袖甩了一下。難道是小昭十幾天都只喝流食餓瘦了?鄒黎重重順了下2023的毛,為什麼他看起來比之前活蹦亂跳的時候更好看了。
姥天奶啊都來瞧瞧小昭的眼睛。
「蝶翼一樣的睫毛」這種爛俗比喻要是放到網上,恐怕鄒黎已經被當成惡趣味的嬤嬤處理了。
但她實在覺得小昭的眼睛變得水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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