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在家也就罷了,出門在外,還是古代,矜持還是要的嘛。
「我看遲家主是傷心過度了!」
小昭挽著鄒黎的力度驟然加重,鄒黎尚未弄明白是誰惹得小昭反應如此劇烈,一片熟悉的袖角便凌然闖入她的視線:「竟說出讓我和遲非晚配冥婚的話!」
「辭兒!」
幸得鄒黎與小昭動作敏捷、躲避及時,陳母並未發現有人路過:「你就是不願意,也不能明擺著拒絕,傷遲家的臉面哪。」
「遲家的臉面?」陳辭哼了一聲,聲調倒是低了些許:「母親,我從小到大跟著您進出遲家多少次,便是再蠢笨也看得出,遲少主的臉面不是遲家的臉面!」
陳辭這是什麼意思,小昭偏頭去瞧鄒黎,心神卻不自覺飄到了別處。
妻主的嘴唇仿佛比以前更有血色了,小昭暗暗計較,那啞巴在時一天三頓流水似的做飯,頓頓又是張羅又是忙活又是川流不息地洗碗刷鍋,可直到他被賀蘭姝看中帶走,妻主還是一副精力不大充沛的樣子。
動不動便打哈欠犯困,手腳也不算很熱,每次和千雪萬柳在外面跑了一天回家,當晚總是早早睡下。
柳嬤嬤都五十多歲了,也沒像妻主這般容易勞累。
誒?小昭敲了敲頭,柳嬤嬤是誰來著?
最近他想起一些人名和零碎記憶的頻次有所上升,不過,說是想起前塵舊事,仔細想起來卻對不上記憶和事件。再往深處探求一番往往頭疼,按著太陽穴揉了揉,小昭索性隨它們去了。
等下。妻主怎地不見了?
忽然發現妻主那麼大的一個人影從身邊消失並憑空出現在前方兩三尺遠的女牆後,小昭看見鄒黎回身向他招手,這才意識到偷聽已經進行到了下一個階段。
「這怎麼能是偷聽呢?」時刻注意壓低音量,鄒黎義正詞嚴拉過小昭:「冰人保媒拉縴的事,怎麼能算偷呢?」
多上不了台面,鄒黎糾正小昭的用詞錯誤:「這叫盯梢目標,隨時對情報資料進行精準化及時化更新。」
哦,小昭乖乖點頭,心思卻又飄到鄒黎的嘴巴上去。話本子裡都說唇上需得有肉,相濡以沫的時候才能如膠似漆難捨難分,可自己的嘴怎麼照鏡子看都是偏薄,抿起來更是只剩一條窄窄的縫,也不知將來妻主會不會嫌棄沒什麼吃頭。
不若回去悄悄炒一罐辣椒油備著?日後要是突然有用,他打著去擦灶台的幌子速速含上一口就是。
妻主應該不會跟著,拜近日一本接一本的風月畫本所賜,小昭儼然已經暢想出了起承轉合極為完整的閨中情景。
含了辣椒油必是不能馬上回房的,妻主不能吃辣,萬一什麼都沒做卻把人先嗆到了,那他的手段計謀豈不是沒派上用場就都露餡了?況且辣椒油紅彤彤地沾在牙上也不美觀,他得含到嘴巴泛起熱意開始變腫,再當機立斷把舊的吐出去換口新醋壓著。
都說醋解辣,如此一番操作下來,他只要回房後狀似不經意喝口茶漱一漱,便能瞞天過海,不留痕跡地讓妻主吃個過癮。
——自打小昭從左鄰右舍的夫郎那裡取經,學會了要怎麼塗門檻祭拜癸水娘娘,像是一夜之間變熟的果子,他忽然對女男之事多了幾分嚮往。
說來也怪那兩個夫郎,閒聊點什麼不好,青天白日的偏偏逮著那檔子事嬉笑,偏生讓小昭聽了一耳朵,這兩人見小昭站在那裡、臉上飛起一抹可疑紅暈,只當他新婚燕爾,還沒轉過來臉皮薄的性子,便特意拉他坐在一起,邊搗衣邊給他講什麼籠絡女子的妙招。
可巧鄒黎debuff纏身,加之方府之人一見她出門便明里暗裡跟蹤監視,不想出門散心也弄的如此麻煩,鄒黎索性悶在院子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一應雜事全讓小昭和兩位喜女分擔。
是以她對小昭精神世界的變動情況一無所知,對小昭用零花錢買回來的、表面上是《龐姥斷案俠義傳》,實際上是《風月須彌春花寶鑑》的粉本更是一無所知。
「她二人走了。」
滿心都想著搞事業搞事業,聚精會神聽了半晌牆根,鄒黎拍了拍小昭的肩:「怪不得陳辭方才臉色鐵青,原來是這個緣故。」
啊?
上次分給陳辭幾分注意是他一把拉住鄒黎的時候,根本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妻主又聽到了什麼,小昭眼中流露出茫然,但他很快將其恰到好處地藏起。
賢夫
不能在妻主面前顯得無知!
「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論起捧場提供情緒價值,小昭當屬桓燕郎君第一人:「能把陳辭氣成這樣……」
小昭抿嘴,他光是聽到陳辭被氣的臉色鐵青就爽到了。
活該,叫他意圖脫衣勾引妻主!
「不過遲家主此番說辭倒有些奇怪,」鄒黎和小昭各自沉浸在自己的節奏之中,「讓遲非晚和陳辭結陰婚,就算遲非晚真的性命攸關,以遲家主的性情,也不該說出『一命陪一命,日後定不虧待你家中』這種話才是。」
結陰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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