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扶著她的手一路朝前走去:「這事情便罷了吧,左右楨哥兒和她也沒有半分夫妻之實,咱們總不好因著疼惜她,反倒將楨哥兒的婚姻給搭上。」
聽著老夫人這樣說,范氏心裡頭終是鬆了一口氣。
「她若是鬧騰呢?」范氏問。
老夫人沒好氣道:「由著她鬧去,只要她還能鬧得起來!我將話放在這裡,楨哥兒的正妻她絕對是不行的,若是只求一個妾室的位置,看在窈丫頭的面子上,我便依了她。不過倘若當了妾,便再無什麼表姑娘了,她若要鬧你就和她講清楚。她若是歇了心,我也肯給她出份兒嫁妝,將她好好的嫁出去。」
范氏聽了老夫人這話,微微一愣,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到底是沒說出來。
她自己心裡也沒底,到底是將錦丫頭留在楨哥兒身邊當個妾室好,還是將她嫁出去好。
她總歸還是顧家的姑娘,倘若兩姊妹日後和好了,將她嫁出去是不是太可惜了些。
這話范氏藏在心裡,沒敢說。畢竟,錦丫頭那裡還不知是何情況呢,一個好人家的姑娘,又是老夫人的外孫女兒,縱然不是親的,可人家願意當個妾室嗎?范氏心裡頭實在說不準。
這邊,虞氏聽著顧錦被長公主命人杖責了,當即驚的臉色煞白,起身便要朝外頭走去。
才走到門口,就見著幾個婆子抬著一身是血昏迷不醒的顧錦回來了。
虞氏身子晃了晃,差點兒就暈倒在地上:「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便挨了打?」
虞氏慌忙叫人叫了大夫進府,又命婆子將顧錦抬進了屋裡,放在床榻上。
看著顧錦已是出氣多進氣少,虞氏的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她對著紅菱問道:「你說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可是錦丫頭和窈丫頭起了爭執,被長公主給瞧見了?」
「可縱然是這樣,長公主何至於這般責罰我的錦丫頭,真是太欺負人了。」
紅菱還沒從方才長公主的威懾中回過神來,聽著自家太太這般說,忙出聲道:「太太慎言,莫要叫人聽到這些話了。」
她說完這話,才又出聲解釋道:「並非是因著姑娘和大姑娘起了爭執,而是姑娘言語間對皇上頗有不敬,正好被長公主給聽在了耳朵里,當即就叫人將姑娘給捆了拖出去杖責。」
虞氏一下子心跟著沉了下來,對皇上頗有不敬,她看著趴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顧錦,又是生氣又是心疼拿拳頭捶著床榻道:「我早就告訴過你要謹言慎行,偏你不聽,如今好了,受了這一頓責罰,看誰還能給你做主!」
虞氏說著,眼淚也跟著落了下來。
她問道:「窈丫頭呢,怎麼也沒替她妹妹求個情?只要她開口,怎麼會打得這麼重?」
紅菱實在不知該怎麼答這個話,原本她也以為依著大姑娘的性子該是要替二姑娘求情的,可偏偏大姑娘一句話都沒說,甚至直到打完了都沒對二姑娘露出一絲不忍和關切來。
這著實不像是大姑娘平日裡的性子。
紅菱遲疑一下,小聲問道:「太太和二姑娘是不是和大姑娘因著什麼事情生出了一些誤會?」
紅菱本想說齟齬二字,可話到嘴邊又改可口,改說成是誤會。
虞氏沒說話,她心裡頭愈發虛的厲害,面色也愈發慘白起來。
若說之前還只是三分猜測,可今日窈丫頭一句話都不肯替錦丫頭求情,她便覺著當日她打的那些主意多半是被窈丫頭給知道了。
要不然,她一個當姐姐的怎麼能這麼心狠?不僅要阻攔了妹妹的前程,還見著她差點兒被打死了都一個字都不肯求情?
虞氏默默坐在床沿,垂淚不語。
她無法回答紅菱的話,誰能想到當日要看她眼色行事在她手下過活的繼女,有朝一日會被皇上看上。
要早知道有這一天,她哪裡敢動那樣的心思,自是捧著她都來不及。便是錦丫頭,她也會嚴厲管束,不會叫她得罪了人的。
可偏偏,她沒有先見之明,更猜不到窈丫頭當不成永康侯世子夫人,竟是要進宮做娘娘了。
她心中很是後悔,又想著顧窈怎麼這般心狠,縱然她一時想差,可也是她的繼母,錦丫頭可是她同父的妹妹,她怎麼能這般狠,因著一件事情便要這般下狠手呢?
她和錦丫頭不是都姓顧嗎?一筆寫不出兩個顧字,她難道就一點兒都不替地下的老爺想想嗎?
虞氏越想臉色越黯然,她長長嘆了口氣,對著紅菱吩咐道:「好生看著你家姑娘,我去老夫人那裡陪個罪。」
紅菱見著自家太太面色不佳,也不敢說什麼,只點了點頭應了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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