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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芮把綠豆湯分出一份,讓陳禹文身邊的小廝一併帶回去,又讓如詩如畫端著自己的回芙蓉閣,她自己端著一份去找陳禹州。

見她得空,糰子這才回道:「宿主,查到了。」

「誰幹的?」

「流言還有今早那個小廝和羅清歡的事兒,都是陳禹州乾的,他還故意把與你有關的話題給壓下了,除了參加賞荷宴的小姐,估計沒人知道羅清歡原是要害你。

至於那個假丫鬟的身份,是那個對你示好的奕王爺故意透露給陳禹州的,那個王爺還幫忙警告了那日參加宴會的小姐不要亂說話。」

雲芮頓住腳步,陳禹州乾的?他真的為自己出頭了?

唇角微微上揚,心情有些美好,不過一想到他總想著要把自己嫁出去的事情,唇角拉直,心情又不美好了。

「宿主,你給陳禹州送綠豆湯是不是去謝謝他?」

「我謝他幹嘛?我又不知道是誰幫我。」

「那你還親自送,讓你的小丫鬟送就行了嘛!」

「我就要去他面前晃悠,誰讓他總想把我嫁出去,我偏不,我還就一輩子賴這府里了。」

糰子不太懂,乾巴巴問道:「宿主,你還要給陳禹文當童養媳啊?」

雲芮撇撇嘴:「誰要小屁孩了,我要給他當嫂子。」

糰子:「媳婦兒變嫂子?宿主威武,宿主加油!」

雲芮端著綠豆湯過去時,陳禹州正在院子裡練劍。

「他是不是有什麼大病?這麼熱在太陽底下練劍?」

糰子:「……」

它想說,對於習武之人,六月里也沒那麼熱,他又不是陳禹文,受不得這個溫度。

雲芮又道:「剛剛好,我的綠豆湯來得正是時候。」

她蓮步輕移,臉上帶著得體的微笑:「表哥。」

陳禹州看到她,滿心歡喜,剛上前一步,猛地想起自己一身汗臭,臉色一變,嗖地一下跑回了屋。

雲芮:「……???」

「他怎麼跑了?難道知道我來的目的不純了?」

糰子默默嘆了口氣:「宿主,糰子無法查看人的內心世界啊!」

「算了,不用你查,你幫我盯緊了羅清歡就行,她緩過勁兒來肯定不會放過我的。」

羅清歡對付她一次,她還她一次落水,也算扯平了,她是個比較鹹魚的性子,沒人惹她樂得清閒,但有人鬧她也不怕。

「好的,宿主,糰子一定不辱使命。」

雲芮端著綠豆湯,雖不重,但一直保持這個姿勢也累,她想了想,徑直往陳禹州房間走去。

陳九聽著房間的動靜,又想到將軍吩咐過表小姐來他這裡都不用攔,一時有些為難,到底該不該讓表小姐進?

他還在猶豫,雲芮已經抬手欲推門了。

陳九又仔細聽了房中動靜,覺得應該沒什麼要緊,沒有水聲,將軍應當是洗好了,便沒攔,還自己站去遠一點兒的地方。

雲芮進去,沒看到人,先把手裡的托盤放在桌子上,正欲轉身,就聽身後陳禹州的聲音傳來。

「陳九,我身上可還有什麼難聞的味道?」

雲芮轉頭看去,就見陳禹州正低頭嗅著自己身上,未著上衣。

沒聽到回應,陳禹州抬頭,眼裡是頓在原地已經傻掉的雲芮。

陳禹州倏地耳尖爬上紅暈,轉身往屏風後去拿衣服穿。

而此時的雲芮呆著呆著就紅了眼眶,他的身上,好多疤痕,大大小小,新的舊的,最長的一條橫貫胸口,像蜈蚣一樣讓人心驚膽顫。

想想都能知道,當初他得有多疼,傷得有多重?

陳禹州再次穿好衣服出來,發現雲芮眼眶通紅,眼底蓄淚,他心下一慌,以為自己沒穿衣服的行為嚇到她了,小心走過去。

「對不起,我……我以為是陳九,不是有意唐突你的,你別哭。」

雲芮仰頭看著他,眼底帶著滿滿的心疼,她抬手,環住他的腰把自己的頭靠在他胸膛。

陳禹州渾身一僵,身側的手不知如何安放,整個人有些無措。

雲芮抓起他一隻手放在自己腰側,又抓起他另一隻手環在自己腰上,委委屈屈說道:「表哥一點兒也不誠心,讓我不哭怎麼都不安慰我?」

陳禹州感受著手下凹陷的腰窩,那盈盈一握的手感,倏地收緊手,把人緊緊抱住。

「你別哭,我……你……總之別哭就是,我心裡難受。」

他不會安慰人,從十歲入軍營,十一年沒和女子打交道,他不會啊!

「我哭,表哥為何難受?是聽著厭煩嗎?」

「不是,不是的,我就是……就是見不得你哭,心疼,你別哭,若是覺得我唐突你了,你打我就是。」

雲芮抬頭,霧蒙蒙的眼睛看著他:「是我自己闖進來的,是我唐突了表哥,我還不知羞抱你了,表哥要打我嗎?」

陳禹州楞楞搖頭:「我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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