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身上沒有壓著只大貓,沐桐仁有些不習慣地扭過頭。
洛臨竟沒有纏在他身邊。
然後……他瞧見在地板上趴得老老實實的洛臨原身。
沐桐仁擰緊眉。
近千年來,他沒沾過酒,尤其在見識過鳳景行糟糕的酒品之後,沐桐仁不免對自己也有點擔心。
床帳和被褥都是新換的,難道昨夜他醉倒以後,不止把折騰洛臨一宿,還吐在了被褥上?
地上癱著的虎餅還在睡,沐桐仁沒喊醒洛臨,反而掐了個訣,砸在正和眼皮做鬥爭的虎頭上,讓洛臨睡得更深。
沉浸在夢鄉的洛臨美美翻了個身,攤開肚皮,發出陣陣呼嚕聲,沐桐仁這才放心看向洛臨手腕上的木鐲。
纏在虎爪上的木鐲感應到沐桐仁的召喚,利落飛進床帳內,落入雙骨節分明的手中,木鐲在幾根纖纖細指的撥弄下,變回沐桐仁最熟知的藤蔓形態。
[主人!]藤蔓大喜。
沐桐仁按下手中亂爬的枝蔓,淡淡問:「昨夜房間內可有異動?」
[……]藤蔓不語。
「我喝醉以後做了什麼嗎?」沐桐仁把枝蔓舉到眼前,不輕不重捏了捏。
[其實我也記不大清……我睡著了。]藤蔓扭捏成一團。
「我讓你待在洛臨身邊,不是讓你是睡覺的。」沐桐仁重重捏了下枝蔓尾巴。
[啊!我看見主人強迫那臭小子變回原身,然後……然後把他一頓摸。]藤蔓驚叫出聲。
「一頓摸?」沐桐仁二度擰緊眉。
[不止摸,主人還爬在他身上,又是拽尾巴又是咬耳朵……主人吶,我知道您對窮奇有些那種想法,但他現在畢竟是您徒弟,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洛臨只是洛臨,別想太多。」
沐桐仁抿緊唇,他的伴身枝蔓已有靈性,平日是燥了些,但在他面前,撒不得謊,哪怕和洛臨結了契印……沐桐仁掀開被褥,準備下地的腳卻踩上了一個眼熟的白色瓷瓶。
迷!魂!術!
沐桐仁鎖定昨夜鬧劇的罪魁禍首,手上的力氣加重幾分。
[主人吶……吶哦——我不勸了,不勸了!下次直接喊那臭小子主人公!]
可憐的枝蔓,被沐桐仁握在手中,疼得鬼哭狼嚎。
沐桐仁冷著臉:「現在洛臨才是你的主人。」
[是,主人公。]枝蔓懨懨塌下葉子。
沐桐仁:……
沐桐仁頗為頭疼:「你也少翻書房的話本子……」
自認為很上道的枝蔓被沐桐仁揉成木鐲,扔回洛臨手腕上,屋內的陳設和他失去意識前沒有多少變化,細枝末節卻仍能讓他覺察出端倪。
沐桐仁赤著腳走到洛臨身前蹲下,把手搭在虎背上,輕輕捋順洛臨亂掉的絨毛。
靈力順著沐桐仁的輕撫潛入洛臨識海,裡頭的元神小人和洛臨身體一樣在閉眼沉睡,只是手腕上,沒有了那縷沐桐仁留下的靈力。
待沐桐仁退出洛臨識海,洛臨已經重新變回人身,沐桐仁看見洛臨身上只套著件空蕩蕩的外衫,愣了愣。
腦內驀地飄過一道緋紅的身影,沐桐仁什麼也沒說,只是彎下腰把洛臨抱回床榻。
沐桐仁靠在床欄上,他剛把元神放回混亂不堪的識海,元神歸位,木系靈力自發重新運轉,沐桐仁丹田處微微發燙。木靈精魄失蹤的那晚,他的靈力也同樣亂成一團。
沐桐仁盯著床榻上不設防備的洛臨,伸手又往洛臨經脈內探了探,又看見空蕩蕩的經脈和丹田,他嘆口氣,走出房門叫了壺新茶。
送茶水上門的卻不是店小二,而是一席紅衣晃眼的江漓。
江漓嗅到沐桐仁身上濃郁的貓味,退後一步,不確定道:「你看起來像要殺我滅口。」
沐桐仁袖口伸出一截枝蔓撿起地上的瓷瓶,抬手朝江漓面門砸去。
瓷瓶被扇面穩穩接住,在江漓手指間軲轆軲轆轉了四五個圈。
「是啊,扒了皮,正好埋我院裡做樹肥。」沐桐仁極為捧場地鼓起掌,他甩開袖口,將手抵在門上。
「……那多不好。」江漓扯起嘴角賠笑,他夠著頭往屋內探了探,聽見屋內藏著一道均勻的呼吸聲。
江漓扭頭便要跑。
「跑什麼?」
一截默不作聲的藤蔓縛住江漓雙腳,江漓差點把臉摔進熱騰騰的茶湯中,他回頭,看見沐桐仁淡漠如水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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