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郵輪的船尾,十二層到十三層有一個僅有維修工人會使用的垂直爬梯。剛剛中庭發生了意外事故,必然會使這三層樓的室內布滿了眼線,這會是掩人耳目最佳的路線。
抵達十三層後,他們可以通過樓梯上到十五層。再往上,就是高等艙客房區域。為了避免閒雜人等的進入,十五層通往十六層的安全通道,只有在特殊時期才會打開安全鎖。
不過,在在船員忙著處理電閘問題的時候,安德魯已經順利黑進監控,更改了監控畫面。
所以,這段時間內,高等艙區域的監控畫面都是假的。
十三層的電梯在遊輪中部。
從船尾到船中的過程,最有可能暴露蹤跡。
萬幸的是,現在已經過了凌晨十二點。十三層多是餐廳和活動室,走廊內並沒有什麼人。
他們順利來到了郵輪十五層,並光明正大地乘坐電梯上到第十九層。
德墨柏亞緊摟著洛斯貝爾的肩膀,而洛斯貝爾的手裡抱著牛仔外套。兩人看著像是親密的情侶,正準備去洗衣房清洗髒衣服。
洗衣房內。
洛斯貝爾站在門邊望風。
德墨柏亞徑直走向最靠內側牆壁的洗衣機,屈膝彎腰,用手指從洗衣機底下勾出一張房卡。
那是安德魯提前放在那裡的空房房卡。
郵輪上的客房大多時候不會完全訂滿,尤其是陽台房。陽台房是郵輪上數目最多的房型,其價格比套房便宜,但又遠遠高出內艙房。
碰巧現在還是旅遊淡季,船上的空房數目不少,那些人不可能一一排查。
房卡標示的房號就在本層。
德墨柏亞自然地牽起洛斯貝爾的手,往指示牌指示的房間號段方向走去。
進門前,德墨柏亞將房卡遞給洛斯貝爾。洛斯貝爾開門時,他狀似無意地左右輕掃過走廊,以確認沒有可疑的人影發現他們的行蹤。
刷開門的瞬間,他們快速閃進房間。
德墨柏亞背靠著房門,側頭附耳在門上,仔細聽著門外的動靜。過了大約一分鐘,聽見門外沒有任何怪異的響動,他才稍稍放鬆警惕。
這是間無人使用的空房間。為了避免其他人的起疑,他們不能開燈,也要儘可能不發出任何明顯的聲響,包括用水、談話。
精神鬆懈的瞬間,德墨柏亞才意識到,他們的手還緊緊地握在一起。
可他不想立刻鬆開手。交握的掌心溫熱,德墨柏亞僵持原來的姿勢,不能更用力也不能更放鬆。
否則,洛斯貝爾一定會發現這個微小的細節。
格外靜謐的空氣里,時間在緩慢地流動。
洛斯貝爾壓低音量,悄聲說:「還剩下不到兩個小時。」
洛斯貝爾似乎還沒有察覺到,現在的情況下,他們完全可以鬆開彼此的手。
但她的聲音就像是扎破泡泡的一根針,讓德墨柏亞清晰地認識到,自己的想法有多麼卑劣。他在利用危險拉近自己與洛斯貝爾的距離,而她對此茫然不知。
德墨柏亞適時鬆開她的手。
儘管在昏暗的環境下看不清神態,他依舊不敢不去看洛斯貝爾的眼睛,只是輕點了點頭,人往屋內走。
陽台房的視野不遜色於套房,視野所及之處都是一樣廣闊無垠的海。從這間房間的陽台望出去,還能看見懸在夜空中缺了一角的明月。
德墨柏亞在靠近陽台的靠背椅上坐下,目光往外看。可他的心思卻不由地有些飄忽,正如那缺角的月一樣,內心留有一寸空白。
德墨柏亞自認為自己是個理智聰明的人,也清晰地知道他一定是對洛斯貝爾產生了異樣的情感。
只是,他不確定,這種情感是否是緊張氛圍下產生的吊橋效應。
或許,在這之後,他需要一些獨自冷靜的時間。
洛斯貝爾不知道德墨柏亞在思考些什麼,很可能跟接下來的行動有關。她所能做的,就是儘可能地不去打擾他。
洛斯貝爾走到吧檯邊的高腳凳上坐下,再次抬手看了眼通訊器上的時間,大約十二點半。
德墨柏亞說,帝國會在凌晨兩點左右讓快艇前來接應。所以,他們得提前至少二十分鐘離開這間房間,回到第十二層的甲板,再利用繩索槍下降到快艇上。
等待的時間是漫長的。
洛斯貝爾忽然隱約感覺到了困意,她打算小眯一會兒,補充一下精力。
德墨柏亞扭頭去看洛斯貝爾時,她正趴在吧檯上。他又盯著她的背影看了許久,直到注意到她似乎冷得縮了縮肩膀,才起身。
他拿起整齊疊在沙發上的毯子,展開,輕手輕腳地靠近,再小心翼翼地將毯子蓋在她身上。
洛斯貝爾一動,德墨柏亞就跟玩木頭人遊戲的木頭人一樣,定住動作,只有轉動的眼珠子在觀察她的反應。
還好,洛斯貝爾只是覺得趴得不舒服,腦袋轉了個方向。
可是,德墨柏亞刻意選擇反方向走近她。
偏偏,她又變得面朝向他。幽微的光線下,她朦朧的面容像是夢境裡才會出現的模糊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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