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年不重來,已是承武二年了。
當年的人今日躺在冰冷的棺槨里,玉佩又回到了她手中。
物是人非……
虞櫟眉眼間流露出淡淡的哀思,如煙似霧,風一吹就散到了天邊。還是姜水問她:「另一位娘子就這樣頂替你的身份留在雷門了嗎?」
「求仁得仁,這是她要的果。」她回神道:「虞櫟和虞懷瑾一樣都只是個名字。」
馬車上的山桃一臉憤憤不平,這絲蘿是什麼身份,她不過是娘子和雷少主出門做生意時撿回來的孤女。
雖說替嫁一事老爺和夫人是為了娘子好,但也難保她沒有私心,往後她怎麼還能用著娘子的名字。
當初雷少主的信說不準,就是從她手上流到夫人手中。
應逐星和沈難兩人一塊後知後覺地將來龍去脈弄了個清楚,總算知道虞娘子為何三番幾次不願離開的原因了,到底也是個可憐女子。
「可絲蘿...」應逐星轉頭看了一眼虞櫟,猶猶豫豫道:「她現在才是雷吟明媒正娶的夫人,你不覺得難受嗎?」有心人沒名沒分,天各一方。
「有什麼難受的,天知道還有沒有來世,我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碧落黃泉。」虞櫟將手中玉佩緩緩繫到了脖子上,冰冷的觸感貼著心口,「雷吟都死了,要什麼名分,做他的寡婦不也還是寡婦。」
若是真有碧落黃泉,雷吟到時同她賠罪,她可不會輕易原諒了他。
沈難鼻頭堵著打了個噴嚏,虞櫟這話好生豁達。本以為是個養在閨中足不出戶的嬌弱娘子,不想是個化名走江湖的生意人。
應逐星不由在心裡惋惜,虞櫟和雷吟這兩人是真的相配呀,可嘆天公不作美。
就連姜水見到虞櫟時也很詫異,沒想到雷門的生意還有她一份,難怪雷吟那年親自上門求親,光是用金絲楠箱子裝的聘禮都排了一條街。
葉嬋聽此一番話,忽然想起了李清河的交代,她對姜水說:「這送錯了人是你們煙雨樓的問題,這可不關我的事。」
他哪裡會知道虞家自個把新娘換了,虞櫟來煙雨樓要說法時,樓主忙著去招待貴客了,就派他來諸暨善後,還好曲商和黎武兩位大哥在暗中護送。
應逐星還不忘此前雷吟的囑託,「娘子,不如我護送你回臨泉吧。」
虞櫟搖了搖頭,「我不回去。」
「山川湖海,我先在外面待一年再說。」
玉佩被體溫捂暖,四月暮春有了熱意,虞櫟想一個人四處走走,好脫胎換骨重活一遍。
馬車上的山桃拉著虞櫟上了車,她撩開帘子道:「諸暨是個傷心地,我這就要走了。」
葉嬋先行給馬車讓了路,這位娘子來也匆匆,去也匆匆。虞櫟放下帘子,溫聲道:「諸位不必相送,江湖再見。」
姜水目送馬車離開,這一路快馬加鞭緊趕慢趕,虞娘子還是遲了一步。難為她花重金買下雷吟的消息,本想見心上人最後一面,不料天人永隔。
這生意於她而言究竟是值,還是不值,少年人想不明白…
他回頭見葉嬋和沈難兩人都很是狼狽,尤其是葉嬋周身的寒意更重了,少了出門時的恬靜淡然。
姜水問沈難,「你們怎麼了?」
沈難支支吾吾,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葉嬋順手給他搭了一下脈,山澗更深露重,果然染上風寒了,她替沈難把話講完,「雷鳴昨天在婚宴上下藥追殺我們,昨夜算是九死一生。」
應逐星猛地有了精神,「什麼藥能把你制住呀?」
姜水聽著也來了興趣,「對呀,對呀。」
葉嬋淡淡地瞟了二人一眼,「你們問得太多了。」
應逐星心虛地找補道:「雷鳴和絲蘿拜堂後,我一回頭你們就不見了,中了藥可以喊我呀,我逍遙劍法大成,以一擋十還是不在話下的。」
「信不過。」葉嬋冷冷地丟下一句實話。
應逐星的心都跟著涼了半截,「我還以為大家都是過命的交情了。」
葉嬋不理睬應逐星的小情緒,轉頭問姜水,「關於沈難失憶的事,煙雨樓查的怎麼樣了?」
姜水微微一笑,「最新的消息,鴿子是說沈難最後出現的地方是千金堂。」
「千金堂現在當家是謝尋安了。」應逐星琢磨了一下,「沈難當初可是受傷了,去尋醫問診的。」
「不清楚。」姜水面色不改,「我還有個消息,是關於應少俠你的。」
應逐星不解,「什麼消息?」
姜水隨意開了個玩笑,「你那位還沒訂婚的未婚妻失蹤了。」
沈難錯愕,「你訂婚?!。」
應逐星這個年紀,平日行事像個愣頭青,不像是有未婚妻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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