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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嬋看出了沈難的無措,她拉著他離開,「走吧,請你喝茶。」

*

古色古香的閒雲樓每日都有許多茶客來此消暑納涼。

葉嬋一進門,小二便道:「姑娘,廂房有客等。」

掌柜的將算盤打得噼啪作響,沈難跟著葉嬋上了樓,廂房外小二攔住了沈難,「客人說只請了一位姑娘。」

葉嬋吩咐道:「裡面喝什麼,你就給他也上一份吧。」

小二請沈難坐在了外頭,葉嬋轉身進了廂房,換身素淨打扮的李清河依舊戴著那個銅面具。

他朝著葉嬋揮了揮手,「來得正好,剛端上來了薄荷飲。」

葉嬋坐到了李清河對面,她扯了扯嘴角。「我很好奇,你剛才也是戴著面具大搖大擺地走進閒雲樓的嗎?」

無論李清河作何打扮,這副終年不變的銅面具都在時刻向外人表露出她的身份,他想藏都藏不住。

李清河掰開一塊茶點塞進了面具的嘴裡,「當然不是,我剛才聽到了你的腳步聲才戴起來的。」

葉嬋問:「所以我走了之後你就摘下來了?」

「自然。」他往薄荷飲里插進一根蘆葦管,「大夏天戴面具還挺熱的。」

葉嬋起了歪心思,李清河掐斷了她的歪心思,「你別想守株待兔,我等會就從樓上跳下去。」

薄荷飲沁人心脾,葉嬋的聲音也有了涼意,「飛鴿傳書最快也不過兩天,你得到消息之後,縱使快馬加鞭也到不了應天。」

「你早就來應天了吧。」她放下瓷碗,「樓主拿我開路,還有閒心約我喝茶。」

李清河的鼻尖忽然有點癢,隔著面具他想撓都撓不到。他立馬從懷裡掏出一本小冊子獻殷勤,「你要我幫你查的我都查完了。」

葉嬋微微動容,她接過冊子細細閱覽。李清河抓住機會背過身去,用食指撓了撓自己的鼻尖,他裝作不在意地咳嗽了兩聲,「前三頁的內容和藏書樓里沈難的案牘一樣,後面的都是我最近派人查到的一些事。」

「那些什麼江洋大盜,採花大盜都不重要。」李清河瞥了一眼認真的葉嬋,「重要的是青陽宗之後,沈難銷聲匿跡了。」

李清河對著葉嬋娓娓道來,「有一日沈難來我煙雨樓,他想讓我破山外谷陣法毒氣,我向他開價一顆南珠,他便去了青陽宗。」

「武林大會的細節,我不清楚,你身邊的應逐星應該知道。」

葉嬋聽著李清河的彎彎繞繞,她失去了耐心,「所以他為什麼銷聲匿跡,沈難是知道了什麼,還是有什麼人對他下手。」

對面的人兩手一攤,李清河比劃了一個手勢讓葉嬋安靜,畢竟沈難也在外面喝茶。

「這不是都怪你。」他振振有詞,「沈難想回山外谷,你不讓他回去。

「他沒有家所以四處漂泊。」

葉嬋驀地變了臉色,「夠了。」

李清河識相地噤了聲,他可不想跟葉嬋在閒雲樓里打起來。他即刻說到了葉嬋感興趣的點,「我聽說,大比結束那日沈難冒雨下了青陽宗,後來有人看見楚寒刀追了他好幾座城,他因為打不過就躲起來了。」

「約摸半年後,千金堂邀他去故陵。」

葉嬋眼裡掠過一絲疑慮,真的是千金堂下得手嗎。李清河看著葉嬋笑了笑,「而後的一年半里沈難徹底消失了,他不知流落到了何處,最後倒在了煙雨樓前。」

「有人猜測他回了山外谷。」

「但我覺得你有空應該去問問千金堂。」

葉嬋張了張嘴,她還想再問那一年半都發現了什麼。李清河很無奈,「都說了那一年半里沈難徹底消失了,我查不到了。」

李清河想起了諸暨的暗樁,他講得口乾舌燥,「在沈難來臨泉之前,他經過了諸暨,聽說雷鳴搶了他劍,還將人折磨了一番。」

沈難倒在煙雨樓時身上的外傷,大概是雷鳴這個混帳乾的,至於內傷…這就不得而知了。

葉嬋若有所思地將小冊子丟下,她幽幽道:「樓主說完了。」

李清河咬著蘆葦管,「說完了。」

葉嬋歪頭一笑,瞬間多了幾分和顏悅色,「我和樓主之間還有帳沒有算清。」

「我們之間哪有什麼帳呀。」李清河裝作不知道,一個勁地悶頭喝水。

葉嬋不慌不忙道:「護送虞娘子去諸暨,你先是收了虞櫟五百兩,後面又收了虞夫人一千兩。聽聞後面虞娘子又出重金,你不知又從中撈了多少。」

煙雨樓在葉嬋口中成了妥妥的奸商,尤其是李清河聽起來簡直利慾薰心。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撈錢,完全不顧江湖信義。

葉嬋上下掃了一眼李清河,「水雲宮那,你估計也沒少開價,可否同我說說你要了多少?」

「打住。」李清河迅速投降,「葉姑娘,你想要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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