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米糕食之無味,沈難道:「他好像看得上我師父。」
應逐星點了點頭,「你說的也對。」
他也是頭一次見謝尋安對別人這麼包容,可能是葉嬋容貌標緻,武功高,天生人緣就好吧。
相比之下,沈難人緣不好,也是他從前喜歡惹是生非造的孽。
孟夏過後暑氣越來越重,熱風吹得樹葉沙沙作響,窗根的陽光落在皮膚上都有些灼人。應逐星和沈難像兩尊門神,閒來無事的兩人守在千金堂中,午後時而傳來聒噪的蟲鳴。
沈難坐在躺在陰影處的應逐星身邊發愣,他忽然道:「你知道一個叫閱音的女子嗎?」
應逐星沒有睜眼,他漫不經心,「不認識,她是誰呀?」
沈難輕聲道:「她好像是我的母親,叫周閱音。」
那天高燒過後,他腦海里出現了一段自己童年的記憶,那是一個山環水繞的好地方,夢裡的女子會溫柔的撫摸自己的臉,哄自己背書。
應逐星騰的一下坐了起來,差點撞到了沈難的臉,他滿臉驚喜,「沈兄,你想起來了?」
沈難否認,「沒有,就是一段記憶。」
應逐星也開始唉聲嘆氣,「你怎麼就得了這個怪病,我從前都沒聽說過失魂症。」
「不知道也沒關係,你也替我擔心了。」沈難對於應逐星的回答也早有預料,應逐星年紀小,從前也不出青陽宗,他不知道周閱音也是正常的。
應逐星聞言連忙道:「等我回青陽宗問問我師叔,他什麼都知道,到時候我寫信給你。你跟葉嬋到了故陵一定要好好治病,明年開春記得再來青陽宗和我比試。」
三年眨眼過去了,青陽宗又要廣發英雄帖比武了。
前堂有人來請他們離開,兩人的談話也跟著戛然而止。主人都在休息,沈難和應逐星兩人乾等著也不是個事,先回客棧也行。
宵禁鐘聲響起,夜幕落下
深深淺淺的墨色鋪滿了整個應天府。
衙門後院,裴度坐在椅子上納涼,沒有了貓叫家裡安靜了不少。黑影中走了一個普通面孔,影子是來匯報霍昭消息的。
他道:「看樣子霍姑娘要在千金堂治好幾天的傷。」
「知道了。」裴度示意讓影子離開,他最近的任務就是一直盯著霍昭的消息,免得讓其他幾個江湖人打亂自己的安排。
好夢的一夜悄然過去,日升月落,周而復始。
沈難和應逐星每日都來千金堂,霍昭的傷勢也越來越好,謝尋安十分滿意病人的配合。
葉嬋那藥實在痛徹心扉,很少見霍昭這麼吃苦的女子了。三四日下來,她都可以拿著應逐星的青霜劍和沈難比試了。
葉嬋在旁觀戰,霍昭想多教紀夏一些劍法,不然她也不好意思說自己是紀夏的師父。
層層雲叢遮住了大半的太陽,陶缸水面的蓮葉新鮮翠嫩,瞧著消暑解熱。應逐星哄著霍昭的狸貓,不讓它亂跑。
青霜劍沒有明燭重,恰好霍昭現在也沒腕勁可以大開大合。驚夏取其巧意易攻難守,沈難步伐輕盈出其不意。
霍昭現在還記得,當初沈難在演武台上囂張勁,受了點苦他也愈發內斂了。兩人也算同命相憐,但霍昭可沒打算留手,眼下可是一雪前恥的絕佳時機。
霍昭騰空而起,縱身猛劈沈難,刺眼的劍芒如銀龍俯衝而下。沈難橫劍撞上青霜,電光火石間劍上青玉散發出陣陣寒意。
沈難閃身避過,霍昭兩眼發光,她乘勝追擊,在天井下追著沈難猛打,沈難避了又避,從目前的局面看,沈難不占優勢。
但霍昭的每一招都非常耗體力,長久來看也說不出誰勝誰輸。
紀夏問身邊的葉嬋,「葉姐姐,師父會贏嗎?」
葉嬋看了一會兒,道:「你師父的傷還沒好,沈難會贏。」
應逐星抱著狸貓從地上坐了起來,「這你就小看霍昭,她力氣大的很,男子都不敢和她比。」
日頭下兩人打得如火如荼,剩下三個看得津津有味,正巧謝尋安和七寶端著藥從迴廊那邊過來,他立馬出聲呵斥,「幹嘛呢!」
「霍昭!」
「沈難!」
來勢洶洶的謝尋安走到兩人中間,沈難立刻讓出空間,霍昭握劍的手不由抖了一下,謝尋安指著她的鼻子罵,「你的琵琶骨還沒養好,經不起你這樣折騰,從前的苦頭沒吃夠是吧。」
霍昭慌張地把青霜劍藏到了身後,「對...不起,謝少堂主。」
謝尋安雖性情古怪,但他是個極有醫德的醫者,他最見不得病人作踐自己,還有病人親友縱容病人。
他環視一圈,邊上那幾個也難辭其咎。沈難悄摸退到了葉嬋身邊,謝尋安扭頭衝著葉嬋罵,「你也是醫者,我一不留神,你就這樣縱容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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