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念在此次千金堂大喜,楚寒刀才忍痛相送吧。」
兩人正談論著雪枯草,酒宴端上了最後一道菜。
前來參加婚宴的賓客陸陸續續地散了,在場竟沒有人敢飲酒,生怕自己喝醉了給千金堂添麻煩。
謝尋安依舊穿著那身華服,他站在朱門下送賓客離開,南來北往的人都朝他拜別。
謝尋安心裡生出了些惘然,葉嬋和沈難應該已經出了故陵。千金堂的人已經追了出去,葉嬋的話傳到謝尋安耳朵里,這一切似乎都不出預料。。
他們還是太過兒戲了,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葉嬋不過試一試就騎虎難下了。
而他只是想陪她玩玩,早在葉嬋跟他說害怕的時候,謝尋安心裡便有了準備。
如果沒有沈難的出現,葉嬋也許不會悔婚…今日沈難說的話很有意思,喜歡,什麼是喜歡?謝尋安見過了太多人了,他沒有喜歡任何一個人。
他有些捨不得葉嬋,謝尋安差點以為這就是所謂情愛,其實這不過是血緣之間的羈絆,是他們與生俱來的吸引,只能算作喜歡。
山林被墨色染盡,一場熱鬧散了個乾淨。
或許再活久一點,見更多的人,謝尋安就會知道什麼是情愛了。
馬車到了荒郊野外,蜿蜒的小道在茂密的草叢中若隱若現,冷風吹過,草木沙沙作響。
一道黑影如鬼魅般出現在眼前,那人橫刀而立擋住了去處。長刀泛著寒光,他鷹隼般銳利的眼睛緊緊得盯著逼近的馬車。
沈難被迫吁停了馬,荒郊寂靜得讓人膽寒。
殺氣驟現,黑影帶著千鈞之力劈來,沈難顧不得渾身酸痛,他提起真氣揮劍繞過。
車轅斷裂,荒草被勁風折斷。
葉嬋從車內跌了出來,她爬起來坐在了斷掉的車轅上。面前刀光劍影交錯,黑影刀法剛猛霸道,沈難節節敗退。
銀劍很快被打飛,雁翎刀架在了沈難的脖子上,「這麼久了,還是沒有半分長進。」
沈難啞然無聲,他總不能說之前自己又瘋又傻,最近才被人治好的吧。
黑影忽然俯身向葉嬋行了一禮,他斯文有禮道:「在下想請二位到丹州做客。」
沈難摔在了地上,一身的外傷更添幾分狼狽。葉嬋看清了那人的容貌,她語氣森冷,一字一字說得很慢。
「百聞不如一見。」
「楚寒刀。」
第58章 找不到比這還破的廟
沈難從地上撿起驚夏劍,他用衣袍擦去劍身的塵土,隨後插回劍鞘。葉嬋回頭看了一眼故陵的方向,師徒跟著楚寒刀走進了避人耳目的是蜿蜒小道。
山巒在朦朧的月色露出輪廓,荒草高可及腰,雜亂無章地在四野生長。
前頭開路的楚寒刀肩寬背闊,一襲玄色勁裝與夜色融為一體,那雁翎刀妥帖地收在背上。
葉嬋定了定心神,她看了一眼身邊的沈難,晦暗的光線下沈難似乎楚寒刀略矮一些。他垂頭喪氣地低著頭,連葉嬋都察覺不出他的心緒。
與其說他們是被楚寒刀請去丹州的,倒不如說他們是屈服於楚寒刀的刀,硬生生被這個大冰塊擄走的。
車轅斷了,馬匹驚走,葉嬋和沈難似乎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了。好在楚寒刀沒有用繩子將他們綁著走,否則那情形大致與官府流放差不多了。
楚寒刀大步流星的向前走著,葉嬋一聲不吭地緊緊了上去,方才輕輕摔了一下,幸好沒有傷到筋骨,不然就跟不上這個人。
沈難臉上的淤青還隱隱作痛,他內力才回來,第一次交手就輸了個五體投地,委實有些丟臉。
葉嬋逃婚的逃得是轟轟烈烈,她也沒想到這場婚事能將楚寒刀從西北引到故陵。
真是……一言難盡。
不到萬不得已,葉嬋還是不想和楚寒刀動手。
三人悶聲不語地走了許久的夜路,葉嬋有些後悔自己沒摘點鳳冠上的珠花下來,起碼她後面去西北不用餐風露宿。
沈難這一身新傷,任誰看著都心生憐憫。也虧得他們的東西都留在千金堂,身上就帶了兩把劍出來,不用徒添勞累了。
楚寒刀毀壞的馬車還是沈難之前在故陵鎮上喝酒時買下的,為了今日搶親,他花了葉嬋在他身上放的所有銀子。
真可謂是蓄謀已久,若是趙管事知道,定會覺得自己的一腔真心餵了狗。
約摸過了一個時辰,三人從小路走了更偏僻的荒地,四處不見人蹤,唯有冷月高懸。
拋去那些俗世糾葛,葉嬋和沈難頓感了無生趣了。楚寒刀身形一滯,他終於捨得開口了,「聽聞葉姑娘與謝尋安大婚,今夜怎麼突然跑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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