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如把拂雪山莊都搬空給她,省的還要一件一件送。」楚寒刀心裡快要嘔出血來,找了這麼多年,他就給自己找回了這麼一個活祖宗。
話音落地,沈難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依著楚寒刀意思,他要將拂雪山莊拱手歸還。
可惜沈難不是李清河那個財迷,他還是有幾分良知的,「那怎麼能行,山莊是你的,我以後跟師父浪跡天涯就好了。」
楚寒刀上揚了一半的嘴角又僵住了,他幽幽地嘆了一口氣,「算了,你滾吧。」
沈難拿著南珠,他貼著楚寒刀道謝,「多謝師兄。」
青年半隻腳還沒踏出靜思堂,楚寒刀又道:「明日練刀,練不好不准出遠門。」
沈難申了個懶腰,他仰頭看著大亮的天色,故意沒有應他。
屋檐上的雪悄然滑落,掃雪的下人掃到了靜思堂前,外頭很快有了人聲。大夥身上穿著棉衣,手裡拿著鏟子和掃帚,一下一下開出一條道,沈難還恍惚地站在原地。
臃腫的雲朔的拿著鏟子,遙遙地衝著沈難打招呼,「沈少俠,你昨日在天都山採到雪枯草了嗎?」
沈難回頭看了一眼靜思堂,他大聲回應道:「找到了。」
「太好了。」雲朔興奮地小跑到沈難面前,他摘下氈帽真摯地看著沈難,「可以給我看看嗎,我還沒見過雪枯草呢。」
「這....」對著單純的少年,沈難只好直言不諱,「不在我這裡了。」
雲朔的臉上轉瞬多了幾分失落,他擺了擺手開始鏟雪,「罷了罷了,平安回來就好,昨夜莊主可是費了大力氣上天都山找你。」
他還不忘分心講道,:「下次可不能這般行事了,尤其是讓我幫你去說託詞。」
昨日沈難藉口說自己頭疼,就是雲朔去楚寒刀跟前遞的話。雖說莊主沒有遷怒於他,但他認為自己是自己沒有看好沈難的錯。
沈難愧疚地將螺鈿盒子遞給雲朔,他梗著脖子道:「雪枯草沒有,你可以看看這顆南珠,半個手掌大的可是世間罕有。」
雲朔狐疑地打量著沈難,看樣子他是想道歉。他打開了盒子,裡頭確實是一顆南珠,沈難說:「剛從你莊主手上流出來的,可新鮮了。」
雲朔聞言虔誠地捧著圓潤飽滿的珠子,沈難站在他身邊。日頭正好,兩人一同全神貫注地欣賞著這個前朝寶貝,這麼大的珍珠沙漠裡可是沒有的。
「雲朔——」
似一道驚雷在耳邊炸響,雲朔他手一抖,南珠掉進了雪地。那頭是楚寒刀的吩咐,「帶沈少俠去練刀,練滿兩個時辰。」
沈難苦著一張臉,他還沒回照霞苑呢。
雲朔張皇地在雪地里扒拉了一通,他將寶貝放回了盒子,「還好沒壞。」
「走吧,沈少俠。」
「…」
窗明几淨,楚寒刀滿意地看著雲朔拽著不情不願的沈難去練武場。空地風大,兩個時辰足夠他們好好醒神了。
第69章 一個冬天
風雪暫停了幾日,拂雪山莊似乎比往常更熱鬧了一些。山林積雪未清,為了躲清靜,楚寒刀又帶著沈難到聽溪亭邊練刀,兩人又開始了沒上天都山前的刻苦日子。
且不說拂雪山莊未來如何,這拂雪刀法沈難是不得不學。他幼時於練功一事偷懶得很,那時周閱音放縱兒子,整個山莊只有楚寒刀對這事盯得緊,久而久之這便成了他的責任。
去了山外谷幾年,能將劍法學的如此好,刀法而已自然也不再話下。楚寒刀可不想從小看著的師弟在日日潛移默化中成了外面門派的弟子,渾然將自家功夫拋諸腦後。
楚寒刀心裡不忿葉嬋改了他的名字,當了他的師父,事已至此,多有無可奈何
無論如何,沈難身上必須留著沈聿寧的影子,他這輩子不論去何處,拂雪山莊永遠是他的來處。
楚寒刀高大的身影擋住了青年面前風雪,沈難仿佛躲在他的蔭蔽之下,像是瞧不見他手裡捏著一根細小竹鞭。
沈難目光躲過了楚寒刀的凝視,他屈於楚寒刀的壓力,盡力練好每一式。因為只要稍有不慎,竹鞭便會呼嘯襲來。
鳴雪刀由寒鐵鑄成,用料比驚夏劍重多了,沈難幾次三番差點將刀拋了出去。
竹鞭啪地一下抽在握刀的手背,頃刻就留下了紅痕,沈難也只能憤憤地看了楚寒刀一眼,心裡默默倒吸了一口涼氣。
看得出這兩日楚寒刀火氣大,沈難恰好被當成了出氣包,不過沈難可以理解他複雜的心緒,沒人可以坦然面對陳年舊事,楚寒刀失去了最親的人,擁有了一座空空如也的拂雪山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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