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青陽宗養出了應逐星,也是師父師叔給了他底氣在江湖行走,他不可能留在歸青寨中。
「去吧。」迦晚拂手道,「去找你的朋友。」
應逐星如獲大赦,「多謝婆婆諒解。」
「幽冥花你們自拿去。」迦晚放低聲音,神色也冷漠了起來,「記住不要傷害珈奈,你最好拿命護著她。不然....」
四周威壓漸重,迦晚的聲音戛然而止。應逐星連連點頭,「婆婆放心,大家此行只為花,我絕不會讓任何人傷珈奈一根毫毛的,我願意拿命起誓。」
迦晚沒什麼強人所難的欲望,所謂緣分自由天定,許久不見的人回來也只是為了說再見的。影月消失多年,青陽宗才是應逐星的所有,那段晦暗的歲月不願想起便算了。
青年有眼色地收拾了碗筷,匆忙提著竹籃出門給朋友送飯去了。迦晚拄著拐杖一步一步走得緩慢,身後傳來了哈欠聲,她回頭看見珈奈撐著頭依著東屋的門框,少女懨懨道:「好睏。」
迦晚頓住了腳步,「才醒?」
「醒了有一會了。」迦奈揉了笨重的腦袋,所以方才應逐星的話,她都聽見了。
迦晚放緩了語氣,「頭疼就再睡一會吧。」
珈奈拖著門板的小竹椅坐到了滕欄前,「越睡越疼,夢裡有人吵著要和我說話,弄得我心煩意亂。」
今天應逐星起那麼早,他下床的時候撞到了床角被珈奈聽見了,從那刻起珈奈就睡不好了。
婆婆看著女孩的臉皺成了一團,「隨便你,喜歡坐就坐會吧。」
天朗氣清,屋子裡哪有外頭空氣好。
迦晚又要下山了,她今天要給每家每戶驅邪。昨天儀式進行了一半便被打攪了,晚上村長還特意遣人來請教,她便答應了今天下去祈福驅邪。
婆婆腰間別銅鈴,一步一步在狹窄的石徑上走的緩慢。這個時辰寨子裡的人都起了,家家戶戶都在門前焚好了香,備上了酒,村長老早就在廣場上等著了。
萬事具備,只欠東風。
珈奈默默吃完了早飯,一個人在家中轉了轉。檐下的山茶層層疊疊,晶瑩剔透的露珠水汽點綴在花葉上,猶如一位猶抱琵琶半遮面的美人。
珈奈忍不住摘了那朵開得最好看的,躲進了藥室給自己做香粉胭脂。
可惜這胭脂才做了一半,半山腰的幾位煞星就殺上山頂,謝尋安更是喊著要珈奈帶路找花,她雖然有些不耐煩,但還是準備遵循承諾。
珈奈蔫巴地從藥室里冒了出來,「諸位昨夜睡的可好?」
葉嬋側目瞟了沈難一眼,沈難笑著道:「多謝貴寨款待,我們睡的很好。」
謝尋安耐不住嗤笑出聲,他躲在心裡腹誹沈難的德行,估計昨晚只有她一人睡得好。珈奈提前備了四條方巾,一一分給他們,「密林深處瘴毒重,掩住口鼻可以防上一防。」
沈難接過一條平平無奇的灰巾,「你的呢?」
「我不用。」珈奈遞給葉嬋是一條黛藍的方巾,上面繡了熟悉的杜鵑,一看就是她的貼身之物,「姐姐,記得還我。」
其餘人的方巾都是珈奈在廢布上隨意裁剪下來的。謝尋安低頭嗅了嗅氣味,「你浸藥了嗎?」
珈奈搖了搖頭,「沒有。」
他懷疑珈奈別有用心,「那這個有什麼用?」
珈奈理直氣壯道:「可以少吸一點瘴毒,又沒說完全不吸。」
謝尋安眉尾一挑,徑直走進了藥室。珈奈趕忙跟了進去,「你別亂動,小心中毒。」
葉嬋在門口望了望,沈難和應逐星都安靜地等著。謝尋安在桌上翻找到了藥碾,他將身上剩的的解毒丹磨成了粉末,浸到了方巾中。
珈奈在旁看著,「別怪我沒跟你說,這個藥碾前兩天還壓過小蠍子。」
「無礙。」葉嬋無奈一笑,替謝尋安應付了一句話。她覺得珈奈也有幾分天真有趣在身上的,珈奈自幼修煉萬毒掌改變了體質,那些毒物瘴氣都對她沒用,很多時候也顧不得周全。
他們折騰了一盞茶的功夫才上路,應逐星臨走前還灌了兩壺水帶了幾張餅當乾糧。幽冥花這麼多年都沒被人找到,它所在自然是在重山密林最深處,人人都望而生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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