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嬋微微一怔,「知道。」
珈奈又問:「那他會陪你殉情嗎?」同生共死,死生一處,情蠱里的情是如此記載的,他們沒有情蠱也會殉情嗎。
葉嬋搖了搖頭,「我不願死,我還想活。」
第83章 山月晃晃,兩人合心相印
野雀掠過天際,雲絮悠閒飄過。
山腳下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溪潺潺流過,攜走了被春風吹落的嫩葉。
一行人出了密林深處,眼前豁然開朗,四面八方襲來的陰森詭譎之氣頓時煙消雲散,胸口仿佛也卸下了一塊大石頭。
陽氣驅散了所有陰邪,謝尋安仰頭看艷陽高照,在心裡暗自感嘆春光正好宜出遊,忍不住嘟囔著,「可憐...太可憐了。」
「你在可憐什麼?」某人發牢騷的話被前頭的珈奈聽見了。
謝尋安輕描淡寫地伸出手指,指向了葉嬋珈奈身邊的葉嬋,「我被她連累至此還不可憐,想我自幼錦衣玉食,從不曾被人苛待。如今不僅仰人鼻息,還要和沈難住在一間屋子,在歸青寨待上月余。」
謝尋安不由瞟了一眼珈奈,心裡多出了些捶胸頓足的憤慨,「這一個月窩在寨子裡實在是無趣得很。」
若是在臨泉他要去游湖,在應天也能賞美人繁華,即便身處故陵小鎮也能和七寶出門踏青,可惜眼下他身處在南潯的一個窮鄉僻壤,鳥不拉屎的地界,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葉姐姐,他好無禮。」珈奈拉扯著葉嬋的胳膊,葉嬋無動於衷聽著謝尋安的牢騷滿腹。
先前珈奈還在疑惑葉嬋的情郎是些謝尋安還是沈難,現在便一眼明了,謝尋安這人萬萬不可能是葉嬋的情郎。
葉嬋見珈奈心生不悅,還是好心替謝尋安解釋道,「謝郎君的的毛病都是富養出來,他自小應該沒吃什麼苦,還請多多諒解。」他這人得了空就喜歡嘴上不饒人,但沒什麼惡意,與他多說無益,最好的辦法便是隨他去吧,這後半段葉嬋沒說。
謝尋安滿意地微微頷首,「知我者,莫若你也。」
且不說兩人沾親帶故,是同輩之間唯一可以相互扶持的親人了,有道是知己難求,謝尋安從未遇到如此脾性相投的人,他可一點都捨得葉嬋去。
珈奈若有所思地挽著葉嬋的手胳膊,她緩緩道:「你們若是不走,一月後寨中有採花節,適齡男女可藉此互表傾慕。村長家的阿木哥也要與銀香姐在那日成親,屆時葉姐姐也可以參加,一定會有許多青年追著在你後頭搶花的。」
「寨子裡每年的採花節可熱鬧了,周圍寨子也有人會過來,姑娘小伙多得可以挑花眼,大家一會唱歌一會搶花的,若是看對了眼便可在一起互訂終身了。」
珈奈說著說著思緒不由飄遠了,去年阿木哥和銀香姐就在在採花節上看對了眼,一眨眼兩家就要成親了,那天她還特意幫阿木哥在十幾個壯年的男子的圍剿中,搶了銀香姐的迷情花,多虧了她身手絕佳,三四人追著也難以近身。
沈難豎著耳朵悄悄聽著,莫名覺得不對勁,過幾日該不會有人要和他搶師父吧。
謝尋安聞言只覺得膽寒,荊楚人民風淳樸沒有三媒六聘,男女互相喜歡便可以訂下終身,難怪當年葉復青死也要跑出這個鬼地方。
迦晚年少時給不情願的葉復青種下了情蠱,逼著他與自己一生一世永不分離。謝尋安想都不敢想,若是幾十年前葉復青沒遇見謝簪月,最後會是什麼下場,一輩子被困在一個小寨子怕是都了無生趣。
遠處山巒疊嶂青翠欲滴,雲霧繚繞其間,落在路人眼裡是仙氣飄飄。
謝尋安心裡清楚眼前群山遠沒有表面那麼簡單,深山密林里野獸環伺,雲霧也是迷瘴,一不小心就會亂人心智,隨時被蟄伏的怪物拆骨入腹。
人各有志,強扭的瓜不甜。
荊楚人的婚俗,外人不理解也無福消受。
應逐星還是那般心不在焉,掌心的傷隱隱作痛,心裡有一種奇異的感覺在蔓延,好不容易回了歸青寨,他還是沒機會與珈奈搭上話。
珈奈撇下他先回了草廬,葉嬋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她拉過應逐星的右手解開布條,傷口還未結痂,血肉模糊可見,「這可怎麼辦?」
「謝尋安你那裡有金創藥嗎?」葉嬋回身問道。
「傷藥都在驛站。」謝尋安摸了摸身上的東西,藥是沒有了,還剩幾根麻針未用,他順手就扎了上去。酥麻感逐漸從掌心傳來,應逐星好像不覺得痛了,他面露奇色,「這是什麼?」
謝尋安認真道:「麻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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