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南潯：「這麼久不見，變得這麼膽小了？以前的葉阮曦，可不是這樣的。」

她抬頭，瞪了他一眼，反駁道：「才不是。我是因為弄髒了你的衣服，有點愧疚罷了。」

季南潯笑了下，以往那個活蹦亂跳的葉阮曦又回來了，還是一樣的嘴硬：「都說了沒關係的，我能洗掉。」

她忽然想起了什麼，趕忙問了一句：「季南潯，你是不是要去澄大讀大學了？」

季南潯：「對啊，怎麼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即便她在心裡預演了無數次，可她還是沒勇氣當著他的面說出來。

「哦沒什麼，你不是要走了嗎，再見。」

季南潯總覺得她想說的不是這個，但她不想說，他也沒再問，沖她揮了揮手：「再見。」

等到季南潯的身影越來越遠，幾乎消失不見的時候，葉阮曦對著他的方向，說出了那句話：季南潯，我們還會再見的。

第26章 她的青春里，全是……

澄江市一中畢業典禮，就在今天。

今年盛夏的蟬鳴聲比過往的十八年都要聒噪，似是在宣告一段青春的結束，慶賀另一段青春的伊始。

空氣里瀰漫著一股莫吉托氣泡水的氣息，清冽中透著幾許刺激的辛辣。

陽光透過枝椏的縫隙，在主席台上斑駁流轉，刻有「畢業典禮」四個大字的海報於熱浪中輕輕掀動，忽明忽暗。

還是樹下比較涼快。

幸虧她來得早，還能給自己找一片涼快的樹蔭乘涼。

姜妍舉著兩瓶開了蓋的RIO，走了過來：「阮曦，你真要報澄大啊？外省有和它同分數線的學校，也挺不錯的。」

比起姜妍的問題，還是她手裡的RIO雞尾酒更吸引她一些。

葉阮曦挑了一瓶葡萄味的，接了過來：「喂，今天畢業典禮，不少領導要來。你就這樣展現我們一中畢業學子風貌的？」

姜妍朝她翻了個白眼，作勢要搶走她手裡的酒瓶，「你注重風貌，那你別喝。」

葉阮曦轉過頭，猛喝了一口雞尾酒，而後死死地抱住酒瓶，不給姜妍搶走的機會。

「我也不是好學生啊……都成年了，喝點雞尾酒怎麼了。」

「你這樣的還不算好學生？你是想逼死我們這群普高生是吧。」姜妍越想越生氣，捋了下額間新卷的碎發：「你說你一個美術生，要那麼多分幹嘛……還不如勻個一百分給我。」

姜妍的要求實在過分，她差點把口中的雞尾酒噴出來，「一百分？姜妍，我有時候真挺懷疑的，你當初咋進的一中。」

她頓了下，看了眼四周，確認沒人後，湊在姜妍耳畔，小聲道：「姐妹，你實話跟我說，你今年能不能考上大學？」

姜妍是她高一時的同桌。

最初的時候，姜妍的成績還算不錯，高二以後，她的成績突然下跌，跌到一中最差的班也就算了，成績也跌到了年級倒十的水平。

葉阮曦高二的時候就去了美術班，她的成績常年穩居美術班第一、年級前二十，是老師眼裡公認的好學生。

不過，即便她們成績相差巨大、在老師眼中的形象大相逕庭，她們依舊是最好的朋友。

按照姜妍的話來說，大概是因為她倆磁場相近、三觀類似、同頻共振。

按照她的話來說，這叫「臭味相投」。

雖說成績是姜妍個人選擇性努力的成果，但她作為姜妍的好姐妹，還是有必要「直言相諫」幾句的：「要不然，你復讀唄。我在澄江讀大學，到時候還能輔導輔導你。」

「屁的，你覺著我是學習的料？」姜妍想都不想，就拒絕了她的諫言。

她敲了下姜妍的腦袋，「不是吧，當年你都能考進一中，我看你腦子也不笨啊——」

「別管了。」姜妍往後撤了一步，而後悶了一大口的白桃雞尾酒，「你去澄大，我去讀澄大的專科。」

「不是，你想好沒啊？」她戳了一下姜妍的胳膊，繼續道：「雖然說你想陪我，這件事讓我很感動……但我還是希望你能為了自己慎重地考慮一下。」

姜妍瞥了她一眼，道：「少自作多情了，去澄大我有自己的考量，不是因為你。」

她就說姜妍不是那種拎不清的人。

既然姜妍已經有了自己的打算，她也不好再去干涉。

姜妍拉著她坐到草地上，用審問犯人的語氣，說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去澄大，是想找那個什麼，搞音樂的哥哥。」

「才不是！」她對著瓶口，輕抿了一口，放緩了語氣，道：「也不全是吧。」

她對著陽光，晃了晃酒瓶：「首先，澄大的美術系是全國數一數二的。其次才是因為他。」

透紫色的酒液在陽光下緩緩流淌，夢幻得有些不真切。

就像初高中六年一樣，一晃就過去了。仿佛昨日，她還在語文課堂上睡大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