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泄露你個人信息的，放心。」

葉阮曦將臉挪了回去，默默地白了男生一眼：還是挺沒禮貌的，算了，她不計較

演唱會正式開始了——

她坐在山頂的位置，視角不是很好，基本上只能通過大屏看舞台。

葉阮曦一邊研究舞台，一邊在Word文檔里記錄下設計要點，現場的樂聲完全淪為了她的背景音樂，毫無存在感。

直到現場的嘈雜聲歸於寂靜。

音樂前奏緩緩響起——

季南潯清冽的嗓音緩緩起調：

「當澄澈的天空，披上深冬的朦朧。細碎的雪花，歸於歲月的清歡……四季流轉，許你塵封的好夢……」

是《四季》系列——《冬》

葉阮曦恍然抬眸，望向大屏上的他。

此刻的季南潯帶著耳麥，一身黑色朋克風的搖滾穿搭。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她上一次見這身衣服是多年之前，在那場山川四季解散的校園演唱會上。

她望著大屏上的他，恍惚了一瞬。

一瞬後，她倏而自嘲地笑了下。

在漫長的時間長河裡，任何人或任何事都是會變的。

就像他身上的那套搖滾服，他似乎比校園時期瘦了許多，所以那套衣服看起來也已經不大合身了。

她沒想到的

是，季南潯居然選擇了這一首歌打頭。

一別經年，她的心還是不受控地隨著音樂的節奏顫動著，像有一把年久失修的古琴乍然被人撥動了琴弦，局促不安。

「是這首，啊啊啊啊啊啊！」

「天吶！！！這次的演唱會太值了！！！！」

「他已經……已經有四年沒有唱過這首歌了，我還以為他永遠都不會唱了！」

旁邊的女孩激動地晃了晃男朋友，葉阮曦覺得女孩的尖叫聲足以穿透她的耳鼓膜。

葉阮曦往右側男生的方向挪了挪。

直接捂耳朵確實不太禮貌，但此刻的她確實沒有精力再去研究舞台設計了。

手機屏幕連著亮了好幾下。

夏夏：【我靠！季南潯唱了《冬》？曦曦，你快錄幾個視頻發來看看。】

連雪：【這很稀罕嗎……以前咱們又不是沒聽過他唱歌。】

孟栩：【@連雪你是有多久沒上網了？內娛早有八卦說，季南潯自樂隊解散就不唱四季系列的歌了，時隔四年他突然毫無預兆地演唱，是活久見的大事件……】

葉阮曦盯著孟栩的消息，微微出神。

她出國後換了手機號，除了她們幾個一直和她保持聯繫外，宋子川他們早就和她斷聯了。

她並不知道山川四季樂隊還有沒有聯繫，不過近幾年的營銷號確實喜歡寫他們樂隊的「愛恨情仇」，怎麼離譜的都有。

夏夏：【@葉阮曦你先錄視頻！！！發網上包是要火的，我剛好最近在嘗試做自媒體。】

連雪：【夏夏，你不是美術博主嗎？你發演唱會視頻……？】

夏夏：【我先前期引流一下……】

葉阮曦無奈扶額。

聽說夏夏的自媒體號「半死不活「很久了，她確實不能「見死不救」。

她大義凜然地舉起手機，音樂聲卻在此刻戛然而止，尖叫聲再度沸騰而起。

她再一抬頭，被嚇了一跳。

大屏中央的畫面不再是舞台中央的季南潯，而是一個帶著口罩、不修邊幅的女人。

女人面前半折的筆記本電腦還遮住了她的脖子。

好巧不巧，這個女人正是她自己！！！

她還沒來得及發出感嘆，身邊的人先一步成了她的嘴替。

「哇靠！！！」

「這女的是誰啊？不會是哪個明星吧，還戴著口罩……」

「不是，她帶筆記本電腦幹嘛？辦公來的嗎……」

「這姐一直坐我前面，她剛剛一直在用電腦工作來著，我看她就沒抬過幾次頭。」

「豈有此理……憑什麼投屏她！！！」

葉阮曦好不容易緩過神，看著屏幕上被筆記本遮了脖子的自己，頓感詭異。

她深吸了一口氣，將筆記本合了起來。

為了緩解尷尬，她又沖鏡頭揮了揮手。

她伸手掩了掩口罩——

幸好戴著口罩，也沒化妝，季南潯應該認不出她來。

但是如果有的選，她還是想鑽進洞裡。

怎麼會有人能倒霉到這種程度……

旁邊的男生戳了戳她，將工作人員傳遞過來的麥克風遞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