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阮曦抿了抿唇,猶豫著要不要開口說兩句,但又覺得此刻無論自己說什麼,都不能再挽救這尷尬的局面了。
她猶疑了半天,憋出一句:「天涯何處無芳草,我只是顆爛草……」
說完,她又下意識地拍了拍陸桉的肩,儼然是一副對待兄弟的樣子了。
陸桉盯著她扶在他肩上的手,怔愣了一下,旋即反應過來,將她的手扒了下去。
「我早就放下了。」他頓了下,忽然想起了什麼,意有所指道:「其實往調料里加檸檬汁的獨門秘方,我也是跟別人學的。」
葉阮曦:「?」
話題轉換得這麼快麼。
她剛想問點什麼,陸桉卻堵住了她的話音,故意似的往她的方向又挪了挪,湊在她的耳側,輕聲道:「你男朋友來了。」
葉阮曦回眸看去,正對上季南潯那張黑到了極點的臉。
隔著好一段距離,她都能瞧見他的下頜線繃得極緊,唇角抿成一道鋒利的直線,眸色沉得仿佛淬了冰。
—
她沒想到一向正經的陸學長竟然也跌入到了這樣的低級趣味里。
而季南潯,也是將她口中的小心眼,發揮到了極致。
從把生菜放入鍋底,到從鍋底撈出熟食,再到把熟食夾到她碗裡。
季南潯全程以默不作聲的方式,機械地幫她完成了吃火鍋的環節。
她實在憋不住了。
她用筷子攪了攪碗裡的蘸料,小心翼翼地問了句:「季南潯,你真生氣了?」
「沒有。」
季南潯沒抬眼,從番茄鍋里撈了一大勺的牛肉,直接蓋進她的蘸料碗裡,全然不顧四濺開來的番茄汁。
「你就是有……」
葉阮曦知道自己不占理,語氣變得低怯怯的。
「他跟你,說什麼了?」
季南潯注意到她臂上被濺到的番茄汁,抽了張紙,生硬地擦了擦她的手臂。
她回憶了一瞬,邊想邊說,「他說他自己放下了……還有什麼,他跟別人學了什麼獨門的蘸料配方。」
葉阮曦指了指自己的蘸料碟,「就是往裡面加了點青桔汁。」
說到這裡,她忽然想明白了什麼——
陸桉其實並不是第一個這樣調醬料的,一直以來,季南潯給她調的醬料也都是這個味道。
再說,剛剛陸桉和她聊著聊著,突然就把話題跳到醬料上去了,多多少少是有點奇怪的。
她抬眸望向季南潯——
他的反應恰恰印證了她的猜測。
「季南潯,你教他的……?」
他承認得倒很乾脆。
「之前我在這家火鍋店做過兼職,恰好有回撞見他和你一起,所以順便教了他。」
難怪那回陸桉明明是第一次和她吃飯,但卻能知道她不吃蔥花,不吃香菜,還能精準地調出她喜歡的醬料。
想到這些,她握住筷子的手不經意地一顫,話音里卻實強裝的鎮定:「沒想到你那個時候,還挺大度的嘛……」
話音剛落的一瞬,她的腕骨忽而被他握住了,握得很緊很緊,怎麼也掙不開。
季南潯奪走了她的筷子,偏過頭,他脖頸的線條在陰影中拉出一道凌厲的弧度。
他的下顎微微抬起,壓迫性的目光實質般地落了下來,唇邊勾著幾許淺淡的冷笑。
「現在不是了……」他的唇湊到她脖頸的位置,在無人注意的時刻,不經意地輕啄了一下,「以後,也不會了。」
她腦袋暈沉沉的,沒聽明白:「什麼?」
「不會再將你拱手讓給別人。」季南潯貼著她滾熱的耳垂,低低地又補充一句,「也不會給你絲毫紅杏出牆的機會。」
紅杏出牆……?
她不過是和陸桉在公共場合,光明正大地說上幾句話而已,怎麼到他這,性質就變味了呢。
她越想越氣不過。
她賭氣似的問了句:「那我要真是紅杏出牆了,你想怎麼樣?」
季南潯往她的方向倚了倚,灼熱的氣息驟然拂過她耳際。
他的齒尖不輕不重地銜住了她瑩潤的耳垂,激起一陣細微的戰慄感。
耳骨被含住的細微水聲在極近的距離里無限放大,混合著紊亂的呼吸,將那一小片肌膚徹底染成緋色。
她忍不住伸手去觸發燙的耳垂,出言提醒了一句:「這裡是公共場合。」
季南潯嗯了一聲,鬆了口,而後如微風拂過水岸般,輕吻了吻她耳上的唇齒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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