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堯生氣地掙扎開，咬牙切齒，想對他說：太過分了！

但在他發作前，宋凜貼在他耳側，語氣幽幽地問：「怎麼樣，還古板嗎？」

簡短的幾個字，如同一道驚雷落下。

怒容消失，顧堯目光震顫著，只剩下臉色慘白。

半晌，他怔怔看著宋凜，眼神彷佛在問：

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宋凜：「你都在網上發帖子吐槽，知道很難嗎？」

「我……」

顧堯心虛地垂著腦袋，心跳有如擂鼓。

既然帖子宋先生看到了，那其他的，肯定也都知道了。

一想到自己陰暗見不得光的另一面，竟然完全暴露在對方的目光下……

他嘴唇咬得泛白，指甲幾乎掐進了掌心。

像是被人剝光了扔在大街上，一種前所未有的羞憤和難堪，讓顧堯渾身不住地顫慄。

他拚命回憶，竭力讓自己想起，到底有多少丟人的地方。

除了美隊和一些擦邊博主下的評論，最近，他還和一個網友聊過幾句……

等等，網友！顧堯瞬間想明白了什麼。

胸口起伏，他難以置信地看著宋凜：「你，你是斯蒂夫？」

宋凜沒有回答。

但看他表情，顧堯清楚，是默認了。

他怎麼也不想到，平日裡那個成熟穩重，不苟言笑宋先生，居然會用小號來套路他！

憤怒的同時，與斯蒂夫一次次對話浮現腦海。

第一次是在平安夜。

當時別人都是雙雙對對一起甜蜜地過節，但宋凜卻出差不在，顧堯情緒實在沒地方發泄，便回覆對方。

結果當晚睡夢中，宋凜忽然就回來了，還給了他一個大大驚喜。

後知後覺，顧堯此時恍然大悟，什麼驚喜，大概聖誕節出差，也都是他故意安排！

甚至之後火速搬家，燭光晚餐慶祝，陪自己買衣服……樁樁件件，全都是。

顧堯大口地喘著氣，消化著這一切，這時宋凜抱住他主動講和，

「行了，不生氣了，咱們就當扯平了。」

「扯平？」顧堯顫抖著推開他。

「你騙我穿要交作品誘。惑你，把我的作品撕爛，修補的時候還故意……」

「明明知道我要去爬山，卻不依不饒，非逼著我『學習』……」

「故意問我喜不喜歡美隊身材，各種拿捏試探，讓我緊張害怕……」

「你現在跟我說扯平？？？」

顧堯說著，自己都氣笑了。

宋凜也不甘示弱：「那你知道我為你淋了多少個冷水澡，每天天不亮就出去晨跑，連接吻我都小心翼翼，生怕嚇到了你……結果你倒好，在網上吐槽我古板。」

他冷哼一聲，「我特麼就是個笑話！」

顧堯：「所以你就可以把我耍的團團轉？」

宋凜承認，一開始，他確實是帶了些懲罰的心理。

但後面，完全是食髓知味，根本停不下來。

他抿了抿唇，「你不是也爽了嗎，明明更喜歡現在的狀態。」

顧堯漲紅了臉，之前他確實在斯蒂夫面前這麼承認過。

但宋凜這麼一問，等於又在提醒他用套路自己的事。

羞赧瞬間被惱怒蓋過，顧堯越發地氣不打一處來。

他忍不住怒吼一聲：「夠了！」

顧堯一向斯斯文文，輕聲細語，這是他從來沒有過大聲，從來沒有過失態。

宋凜愣了愣，意識到他真的生氣了。

見顧堯痛苦地閉著眼，他小心翼翼將人抱住，試圖安撫。

然而什麼還沒說，溫涼液體一滴兩滴落在他肩頭。

是眼淚。

除了床上生理性眼淚，宋凜還從沒見顧堯哭過。

這下他徹底慌了神。

為什麼要在意，為什麼要攤牌，既然喜歡表里不一，就由著他好了啊……

宋凜正懊惱著，忽然，顧堯推開他起身。

「小堯……」

「讓我靜靜。」顧堯冷冷說著，轉身往房間走去。

第2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