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秦移為了「仙風道骨」,鬚髮皆白,保持了一副古稀老人的外貌。
再看秦宏聲,那叫一個風流倜儻、俊雅非凡,要不是有秦琢鎮著場子,年輕的少年少女們只會更加激動。
既然怒濤先生平安歸來,其他幾人想來也不會有事。
秦宏聲從容地同周圍的秦家子弟們打招呼,眾人不敢冒犯他,都在離他幾步開外停下了,興奮的勁頭卻是絲毫不減。
「怒濤先生!看看我,我小時候你還抱過我呢!」
「邊兒去!大家都在摩星島,誰小時候沒被怒濤先生抱過啊?」
「我、我沒有……我出生的時候,他已經雲遊去了……」
秦宏聲微笑著傾聽小輩們的插科打諢,冥冥中似有所感,抬頭向人群後方眺望,與秦琢驚喜的目光在空中相撞。
於是,他撥開人群向秦琢走去。
「昆玉!」秦宏聲一邊走,一邊故意揚聲大喊,「你快來管管他們!」
秦琢面上笑盈盈的,愛莫能助地聳聳肩,毫無平日的端莊:「怒濤先生還是受著吧,這畢竟也是大家一片赤誠之心呀。」
穿過人群,兩人終於會和,秦宏聲作勢要趕人了:「老夫與玄鳥閣主談些私事,大家先散了吧。」
事實證明,即使多年沒回摩星島,怒濤先生的話依然是管用的。
待眾人作鳥獸散,秦琢才鄭重地拱手下拜道:「多謝怒濤先生的救命之恩,來日必結草銜環以報。」
「別,言重了,言重了!」秦宏聲托住他,沒讓他一拜到底。
秦琢不是矯情的性子,便轉而問道:「檮杌沒有傷害你們吧?」
秦宏聲笑著搖搖頭:「我殺了一個天魔,卻不慎讓另一個逃掉了,檮杌非常生氣,本想殺我們泄憤,好在金門落鎖陣金甌無缺,我憑藉此陣,與他周旋良久。許潤風那孩子也是強運,護著孟少莊主輾轉騰挪,居然沒被波及到。」
短短几句輕描淡寫的講述,就足以讓秦琢心驚肉跳:「然後呢?」
「然後……」秦宏聲又笑了一下,「檮杌舊傷復發了。」
「這麼巧?」
秦宏聲道:「就是這麼巧——他的傷來得突然,應是受過危及性命的重傷,對他的影響極大,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不容久戰,他越來越著急,但他越是慌亂,就越是奈何我不得。」
「先生擊敗了檮杌?」
「不,恰好支援趕到,檮杌便強行撕開金門落鎖陣,逃之夭夭了。」
秦琢道:「潤風和孟少莊主如何了?」
「許潤風回摩星島去了,孟少莊主倒是來了常羊山,他這次真把他父親嚇壞了。」秦宏聲撫掌感嘆道。
可不是嘛,孟肅可寶貝自己這個大兒子了,雖然孟休又倔又不大聽話,總喜歡和老爹對著幹,但孟肅對長子實打實的愛護也做不得假。
「孟少莊主僅受了些不要緊的輕傷,不過此次栽了這麼大的跟頭,眼下怕是正氣急敗壞著。昆玉若想見他,還是隔幾日再去吧。」秦宏聲狀似無意地提點道。
秦琢也不辜負太上長老的一片好心,連聲應下了。
…………………………
葉司結束一天的工作後,謝絕同僚們的應酬,回到帳篷里,啪嗒一聲把自己摔在了床鋪上。
好累啊……
他疲倦地閉上了眼睛。
刑天再次被封印,但是掃尾工作還沒結束,長定公主很滿意此役的戰果,卻不太滿意葉司的表現。
除開人道玄陣的天才設想外,無論是龍城瀚海陣的力量,還是葉司本人的才能,表現得都只能說中規中矩。
在外人眼中,葉司也算嶄露頭角了,但在東方介眼中,這些還遠遠不夠。
「這就不行了?」
武帝嘲弄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
葉司無力地哼哼了兩聲,懶得與他爭執。
武帝才不管他累不累:「朕讓你與那位……玄鳥閣主多多接觸,你又是怎麼做的?」
——這是興師問罪來了。
葉司翻了個身,仰面朝上,雙手安詳地交疊在腹部,雙目中神采黯淡,儼然一副失去求生欲的樣子。
「下次一定。」他的回答很是敷衍,連藉口都不願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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