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休依舊保持著少莊主的風度,笑意盈盈,倜儻風雅,與葉司的粗魯形成了極大的反差——他就差把腳架在桌上了。
孟休沒有久留,他想問的已經問到了,雖然心有不甘,但神器並不代表強大,而刑天盾在秦琢手上也不失為一個好去處。
於是他又坐了片刻,起身告辭而去。
葉司茫然地看著他離開,不知道自己該不該一起走。
武帝讓他在秦琢身邊多待一會兒,這個「一會兒」到底是多久?
孟少莊主你別走啊,你走了我什麼辦?我又不會聊天!讓我這樣干坐著,還不如硬挨一刀來得痛快!
「閣主……」葉司把目光挪到秦琢的臉上,扭扭捏捏地提出,「要不,你聽我講解陣法吧?」
秦琢動作一頓:「……啊?」
他的眼神頓時犀利起來。
隨後,秦琢從角落裡抽出一張圖紙,在葉司面前鋪開,上面畫的正是被檮杌改良過的金門落鎖陣。
本想研究透徹後上交給家族,而眼前不就有個非常好用的工具人……不是,非常厲害的陣法大師嗎?
他笑得人畜無害,語氣前所未有的溫柔:「正好,我也有問題要向葉校尉討教呢。」
…………………………
天氣已經冷了下來,枝頭蹦跳的鳥雀都少了,平添了幾分寂寥。
北地的風雪一向來得早,今年似乎格外早,好在飛雪鋪蓋大地的那一日,秦琢跟著同族回家了。
蓬萊十一島多雨少雪,但寒風刺骨,秦琢回到琅華居,先仔仔細細地給黑石子洗了個澡,萬象洞道人把孟極照顧得很好,連日奔波居然沒能讓他瘦下半兩。
「你該節食了。」秦琢認真地同黑石子商量道。
黑石子圓圓的耳朵抖了抖,將頭轉向了另一邊。
哼,不聽。
秦琢停下梳理毛髮的手,挼了挼孟休毛髮柔軟的腹部,噸噸噸的,很有彈性。
「我是認真的,你看你,都胖成什麼樣了。」
黑石子用兩隻前爪捂住眼睛,尾巴啪嗒一聲在地面上拍了一下,好在地上乾淨,沒有把方才洗淨擦乾的皮毛弄髒。
拒絕之意顯而易見。
「不節食也可以。」秦琢慢悠悠地揉著他的耳朵,「每天早點起,先不吃飯,我練劍的時候你出去跑圈,然後去八珍館門口等我。」
「放心,不會冷的,摩星島哪年冬天冷過?中午呢,可以去校場和小輩練一練,晚上我們一起出去散步,怎麼樣?」
黑石子那張毛茸茸的臉跨了下來,把腦袋拱到秦琢懷裡,不動了。
「撒嬌沒用。」秦琢毫不心軟,端的是冷酷無情,「你是異獸,哪只山海異獸活得像你這樣懶散呀?」
撓了撓自己的下巴,黑石子人性化地長嘆了一口氣。
秦琢繼續撫摸著黑石子的長毛,指掌間暖烘烘的,有很多秘密,他不能對別人說,卻可以對黑石子傾訴。
「好久沒見過周負了,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
「陛下……原來陛下讓徐福出海尋仙,起因居然是我的一句話。」
「還有庚辰,祂是怎麼死的?真靈為何會附身在應龍佩上?」
「搞不懂……」
嘟嘟囔囔了半晌,他低頭一看,黑石子正以一種極度茫然的眼神注視著他,見秦琢看向自己,它揚起腦袋,用粗糙的舌頭舔了舔主人的下巴。
作為一隻孟極,黑石子聽不懂這麼複雜的東西,但他知道主人需要安撫。
「哎!不准舔!」秦琢按住黑石子的腦袋,嚴肅地制止了它的動作,「你是孟極,不是狗,我也沒有毛,不需要舔!」
陪黑石子玩耍了一整個下午,臨近傍晚時,秦琢感覺好多了,連日積壓在心底的鬱悶散去了一些,收拾好後神采奕奕地回到了玄鳥閣中。
因為執行任務的途中遭遇了檮杌,即使沒受什麼大傷,許雲煙也得了一旬的假期,乾脆一直臥在自己的房中,直到夕陽西下才出了門。
她背起雙手,仿佛一隻鬥勝的大公雞,邁著四方步,故意在當值的同僚們面前,無所事事地轉了好幾圈,才帶著抑制不住的笑容晃到了秦琢跟前。
秦琢太久沒有來玄鳥閣,堆積的事務淹沒了桌案,捲軸和竹簡堆成一座小山,秦琢往桌後一坐,整個人都被擋得嚴嚴實實。
聽到腳步聲,他艱難地從公文中抬起頭來,用眼神詢問許雲煙有沒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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