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琢更是疑惑:「……什麼?」
女嬌道:「那個天魔稱自己的種族為『第四天災』,和無限主神之間更像是一種強迫性的僱傭關係——無限主神會定期給他們發布任務,完成就能獲得獎賞,他們那些稀奇古怪的能力也大多來源於此。」
「那若是完不成呢?」秦琢脫口而出,下一刻就意識到自己說了一句廢話。
完不成?完不成當然是死路一條啊!
女嬌微微一笑,她的笑容中帶著一絲不知針對誰的諷刺,仿佛在嘲笑著這個顯而易見的事實。
「呵呵,完不成任務,就只有死亡一個下場。而最關鍵的是,他們並不願意為此而死。」女嬌說到這裡,無意識地放輕了嗓音,「求生是所有生靈的本能,他們也想活著。」
天魔們不願意為此而死。
這句話在小小的竹樓中迴蕩,帶來一陣難以言喻的沉默。
秦琢陷入了沉思,如果天魔並非出自本意地執行無限主神的命令,那麼這就意味著,他們可能存在軟肋,可能可以利用,甚至可能……
可以被策反!
「他們也有家,有親人,有朋友嗎?」秦琢情不自禁地低聲呢喃,生命對於存在的渴望是普遍而深刻的,女嬌的話觸動了他深藏心底的共鳴。
女嬌微微點頭,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複雜的同情:「或許吧,每個種族都有自己的社會,自己的情感,自己的故事,我們只不過是從未真正去了解過他們。」
見秦琢的眼神有些許動搖,女嬌又緩緩說道。
「如果我們能找到他們的弱點,找到他們不願意失去的東西,或許我們就能與天魔共存,甚至是和平共處——就像人族和青丘一樣……」
「我不同意!」
周負猛然抬起了頭,雙目泛著血絲,直勾勾地瞪著女嬌。
秦琢和女嬌都被周負的反應嚇了一跳,他們望向他,眼中充滿了不解和驚訝。
在秦琢的印象里,周負一直是靦腆溫和到甚至有點憨直,而此時,周負放在桌面上的雙手已經緊緊攥成拳頭,牙齒咬得嘎吱作響,雙目充血,怒火沖燒。
「憑什麼?」
他一字一頓地詰問道,目光如刀鋒般銳利,直指女嬌。
「明明是天魔侵略了我們的世界,憑什麼要我們與天魔和平共處?」
「憑什麼要我們原諒他們犯下的罪孽,難道被無限主神逼迫就能掩蓋他們滿手鮮血的事實嗎?」
「天魔屠戮著我們的同胞,傷害著我們的世界,他們的罪行無法被任何藉口所洗脫,憑什麼要求我們接納他們?」
「他們從未意識到我們也是活生生的命,從未對自己的行為有過絲毫愧疚,我們又憑什麼去理解他們?」
「和天魔共處?真可笑,你說的容易,可如果我們真的與天魔和解,那些被天魔屠殺的生靈算什麼,在與天魔的戰鬥中犧牲的先賢算什麼!」
「還有哪些為了抵抗天魔,無私奉獻奔走至今的勇士,他們又算什麼!你說啊!」
周負的聲音中充滿了譏諷和憤怒,說到最後,他雙目幾近噴火,激動地徑直拍案而起。
在他看來,與天魔們和解,完全就是對那些受害者和犧牲者的背叛,更是對歷史和正義的褻瀆!
「我不會原諒天魔。」
「永遠不會。」
周負站直了身,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臉色陰晴不定的女嬌,語氣沉重而堅決。
他的話語在空氣中迴蕩,每一個字都像是錘子,重重地敲在秦琢的心頭,被他的憤怒所震懾,秦琢突然打了個激靈,猛然清醒過來。
他、他剛剛在想什麼?
秦琢面色蒼白,眼中閃過一絲迷茫,額頭上滲出了一層冷汗,身軀不受控制地顫抖了起來。
他居然……居然在憐憫天魔?他居然想原諒天魔?!
秦琢的心中驀然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他怎麼也無法相信,自己的內心竟然會產生這種大逆不道的想法。
愧疚頓時將他淹沒,他一時都不知該如何面對這樣的自己。
不,不對!
秦琢深呼吸了一口氣,努力平復心境,勉強定了定神。
這不可能是他真正的想法!這更像是被強行塞進他腦海里的念頭!
可是誰能左右他的思想?
周負肯定不會,如果附近沒有其他人的話,那麼就只有……
塗山女嬌!
秦琢的思緒有一瞬間的恍惚,像是剛從一潭很深很黑的水底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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