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怎麼會……」噎鳴不安地想要坐起來,卻不知牽動到了哪裡的傷口,一下子又栽倒了下去。
祂躺在地上,努力地看向燭龍的方向:「檮杌!是檮杌!」
聽到熟悉的名字,秦琢心裡一跳:「檮杌怎麼了?」
噎鳴的嘴角微微抽了抽,看著焦急的秦琢,似乎想要安撫地笑一下,但笑容卻顯得萬分蒼白和無力。
「檮杌他……他失控了。」
「他和混沌一樣,被無限主神影響了神志,我在平息時間亂流時,突然被他和幾隻天魔偷襲,好不容易才逃得一命。」
噎鳴回憶起剛才的險境,聲音中帶著一絲驚魂未定。
「他往女丑部落的方向去了,女丑與檮杌有舊怨,一旦遇上定要以命相鬥,攪得四方不得安寧……」
「女丑神通廣大,本不懼檮杌,但是檮杌如今有天魔助陣,若是……女丑怕是凶多吉少。」
噎鳴的話斷斷續續,還有許多留白,但燭龍和秦琢都能理解祂的意思。
燭龍面露不忍與憤懣,看了秦琢一眼,低聲對他說:「檮杌已經失控,女丑正處於危險之中,我必須儘快前往援助。」
「好,我們改道,去女丑部落。」秦琢毫不猶豫。
他見過數千年後的檮杌,但檮杌並沒有和混沌一樣喪失心智,說明眼下檮杌的情況還沒到無可轉圜的地步。
但檮杌的行事風格太過極端,秦琢心下警惕,不確定這次的失控是否是對方有意為之。
無論是哪種情況,天魔再次潛入山海界都是不爭的事實,女丑部落危在旦夕,秦琢無法袖手旁觀。
「那幾隻天魔的力量……非常詭異,你們……你們千萬要小心。」噎鳴體力不支,說話頗為吃力。
燭龍卻搖了搖頭,語氣中流露出一絲擔憂:「檮杌和天魔都極為危險,琢,你還是留在這裡照顧噎鳴吧,我獨自前往即可。」
秦琢知道燭龍是在擔心自己,但他的決心已定。
「燭龍,我很清楚自己幾斤幾兩,但正如你所見,噎鳴身上有時間亂流造成的傷,這說明檮杌身邊的那些天魔里,至少有一人擁有與噎鳴相似的歲月權能,甚至能製造時間亂流。」
「單憑你和女丑,有把握在時間亂流中保護好部落的其他人嗎?」
燭龍默然片刻,繼而緩緩點頭,語氣中帶著一絲決絕:「好!既然如此,我們便一同前往。但你要記住,一旦情況不妙,立即撤離,你的安全最為重要。」
「我會的。」秦琢拍了拍祂的尾巴。
目前還無人知曉天魔其實是來自人界的同胞,都是受了無限主神的欺騙,若是能像荀駒那樣棄暗投明,山海界豈不是能新添幾名強大的戰力?
然而,數千年的時光過去,關於天魔起源的記錄卻仍然付之闕如,這使得秦琢本能地感覺事情遠非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
或許這個時代的天魔,和他所見過的那些截然不同……
燭龍再次望向噎鳴,眉頭微蹙,歉然道:「你的傷勢……」
「不用擔心我。」噎鳴已頭暈眼花,面上卻是一派風輕雲淡,「我再躺一會兒……就去、去給你們找幫手……咳咳……」
燭龍不放心地又為噎鳴渡了一些靈力,秦琢在祂附近快速地畫了一個簡單的防禦陣法——自他開始逐步學習伏羲八卦後,對法陣的理解和運用也更加得心應手了。
一切就緒,兩人即刻出發。
燭龍化作一道虹光,帶著秦琢,扭頭朝著女丑部落的方向飛馳而去。
路上,燭龍告訴秦琢,女丑是一位女巫,經常騎著獨角龍魚巡行在九州的原野,她還有一隻大蟹,這大蟹生長在北海,脊背似乎有千里寬,也是隨時聽候女丑的役使和差遣。
秦琢也隱約記得這位女巫在《山海經》中也有一兩句記載,再多的內容卻是一時間想不起來了。
金烏受到重創,太陽久久懸掛與海外的大荒,使得山海界暫時處於一種像黃昏又像黎明的奇特狀態中。
可是隨著他們接近女丑部落,他們發覺周圍越來越暗,仿佛這片土地都在向夜色深處墜落。
在這樣混沌不明的時刻,天地之間的界限仿佛也變得模糊起來。
「可能是天魔的影響,這裡的時空都有輕微的扭曲。」燭龍做出了判斷。
秦琢與燭龍終於抵達女丑部落的附近,他們遠遠地目睹了部落中升騰的濃煙,以及房屋間跳躍的火焰,在夜幕下如同鬼魅一般,這一幕幕讓他們的心弦緊繃,不詳之感越發濃烈。
燭龍身軀急速縮小,化作人形,悄無聲息地降落在了部落的一個隱蔽角落裡。
秦琢的呼吸急促了些許,他可以感知到大地的顫抖,還有遠處的三個高聳入雲、宛如黑塔的巨大人影。
那些漆黑人影都是三頭六臂,每一張臉的相貌都不一樣,神情也全然不同,有的憤怒、有的悲憫,也有的似哭似笑,表情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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