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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這公事公辦的模樣讓孟休愣住了,「那、那秦世叔呢?」

周負不解地看著他:「阿琢?這件事和阿琢有什麼關係?」

……對呀!

孟休又羞又悔地猛拍大腿,這事和秦世叔本就無關,他一開始怎麼還想著拉秦世叔下水呢!

想參與蚩尤冢的試煉,最該求的人明明是塗山族長女嬌和他爹,怎麼能想著靠周公子和秦世叔走捷徑呢?

孟休啊孟休,你真是墮落了!

連這種小事都想著走捷徑,那在修行一途上還如何靜得下心?

三年藏鋒,三年只以觀月法煉心,還沒能將你的心境打磨通透嗎?

醒悟自己心性不足,也是一種進步。一念浮出,破除心障,孟休體內靈力運轉竟更加自如,因為剛剛進階而略顯虛浮的境界,也漸趨穩固了。

第194章

周負並不能理解孟休心裡的彎彎繞繞,還以為他提到秦琢,是想讓秦琢也跟著一起去。

於是,周負便向他解釋道:「阿琢不大可能跟我們去,他馬上就要閉關了,而且蚩尤冢的傳承對他的提升實在太小,阿琢沒必要和你們這些小輩搶機緣。」

「我們這些……小輩?」孟休嘴角抽了抽。

秦琢和周負待人接物都太過親和了,倒是讓他忘記了大部分人在他倆面前都是個徹頭徹尾的小輩。

秦琢那個震驚天下的承寰使暫且不提,眼前這位周公子,也不是什麼普通人。

去年,孟休和秦琢受刑天之託,遠赴崑崙探詢西王母的近況時,孟休就聽到秦琢和西王母座下神鳥小鵹提到過一個稱號。

——不周君。

而在窮奇的口中,他第二次聽到了這個名號,窮奇用它來稱呼秦琢身邊那位沉默寡言的散修,也就是周負。

能差遣神鳥、巡視崑崙的,究竟是一名多麼超凡入聖的存在?他的手中,又該握著何等拔山蓋世的力量?

每每憶起,孟休便會激動得渾身戰慄。

世間流傳著一句俗語,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恰好孟休一向是會撐死的那個。

於是,他嘗試慢慢接近周負,與他交好,與他成為朋友。

他深知,這樣的機會來之不易,也許一生中只有那麼一次,他絕不能錯過!

然而交流的越多,他越覺得周負與他幻象中的高人大相逕庭。

赤誠、坦蕩、較真,甚至純粹得有些痴愚了。

而勘破心障後,孟休只覺心中澄明,他既能以一顆平常心看待秦琢,為何不能以同樣的心態來看待周負呢?

他在面對秦琢時,心裡所權衡的早已不是利益,那面對更加心如赤子的周負,又何必再費心於算計?

他想與周負成為朋友,只需真心待他即可。

思及此,孟休頓時如夢初醒,再將目光投向周負時,雙眸中收斂了幾分試探與謹慎,多出了幾分真切的笑意。

「無論成與不成,我都要謝謝你。」他真摯地道謝,「我這裡有一幅畫想贈予周公子,是我親手繪製,只是聊表心意。」

迎著周負好奇的眼神,孟休站起身來,從乾坤袋中取出一個畫卷,將其在周負的眼皮底下緩緩展開。

畫上的人,正是秦琢。

而繪製的畫面,則是去年在常羊山,秦琢足踏曳影劍,單手壓制了狂暴的刑天的場景。

畫卷上,秦琢側身而立,一手負在身後,一手平平推出,如同泰山壓頂,穩穩地按在無頭戰神刑天的胸口。

如玉的臉龐微微側向刑天,黑髮如墨,如瀑布般傾瀉而下,映襯著他雙眸中閃爍的戰意。

齊聖山莊以詩書傳家,丹青之道雖不求精通,但也是家中子弟的必修課之一,孟休自然也有所涉獵。

雖然他的技巧比不上當世名家,但也有可圈可點之處。

寥寥幾筆,就勾勒出了秦琢那股仿佛從遠古的神話中走出的氣質。

孟休見周負當場看直了眼,就知自己這禮送到不周君心坎上了。

「可惜,我不是常羊山之戰的親歷者,只是從旁人口中聽聞了一些,此中真偽難辨,誇大其詞之處更是難以甄別。」孟休笑盈盈道,顯然對自己的主意很滿意,「還望周公子不要嫌棄啊。」

「怎麼會?」周負喃喃低語,戀戀不捨地把自己的目光從畫中人的臉上撕了下來,勉強回過神來,「孟少莊主怎麼突然想到要給我送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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