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兩天總跟子戚跑出去,還怪我不陪你?說說看,去哪兒鬼混了?」
「我沒有鬼混!敬終公子和墨柳姑娘好事將近,我是去幫忙的!」
「什麼公子,現在要叫少家主了……秦家少主準備婚禮,怎麼是孟子戚一個外人帶你去?」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為人,他就喜歡湊熱鬧。阿琢,帝俊大神還沒醒嗎,我們要不要去大荒看祂?」
「算算時間,應該快了,說起來我總覺得帝俊大神讓金烏學習治國理政,其實不是祂要死了,而是因為祂想退休。」
「感覺幾位陛下和帝俊大神會很有共同語言呢!」
「文皇和武帝或許會崇敬祂吧,至於陛下嘛,不好說,前兩天我還聽他說帝俊大神封建……」
他們並肩眺望著遠處的青山碧海,耳畔迴蕩著山那邊城鎮的塵世喧囂,如此便可度過一個閒適的下午。
世間萬物各自紛繁,唯有天地始終無言。
見此山海,如見故人。
(正文完結)
第218章
暮色如潑墨般浸透磨心山時,周負掌中的狼毫筆尖懸在宣紙上方寸許,他遲遲不肯落墨,倒將澄心堂紙戳出第三十四個墨漬。
青玉案頭《香奩集》翻至「懶卸鳳凰釵」一闕,黃石硯畔散落著半塊松煙墨殘骸——正是今日特地向孟休討來的御貢玄玉光。
窗欞外飄來山桃零落的花瓣,正巧覆在「巫山雲雨」四字上。
「堂堂不周君,竟在學作艷詞?」朱漆窗欞外忽的探進半張臉,蘇顰晃著尾巴,趴在窗邊輕笑,「昨兒個琅華居頂的琉璃瓦當碎了三成,我起初還以為某人這麼不解風情,洞房花燭夜竟準備渡天劫,後來想了想,應是你的靈力外泄,不錯吧?」
「你是怎麼知道的?!」周負手背青筋暴起,鎮紙在掌下裂作兩段,飛濺的玉屑驚起案頭鎏金狻猊爐里的沉香灰。
昨夜道侶隱忍的悶哼猶在耳畔,他分明看見被秦琢攥皺的鮫綃枕上凝著冷汗。
蘇顰在窗邊一撐,靈活地旋身翻進窗來:「感謝我吧,我特意幫昆玉在琅華居邊布置了九重幻境,不然此刻應是連路過的狗都知道了。」
「話說回來,你們昨日成親,你今天不去陪著昆玉,躲在秦正客卿屋子裡寫艷詞幹什麼?」她的語氣帶著一絲調侃,尾尖還打著旋兒。
「什麼艷詞?這是情詩!情詩!」周負拍案反駁,震得硯中宿墨泛起漣漪,他瞪了蘇顰一會兒,還是泄了氣,又頹廢地坐了回去,苦惱地抓著腦袋道,「罷了,管他艷詞還是情詩,反正我都寫不出來……」
蘇顰的狐耳倏地豎起:「細說。」
周負長長地嘆了口氣。
此事,還得從今早說起。
熹微晨光穿透紅紗粉幔時,周負的睫毛顫了顫。
他保持著環抱的姿勢不敢動,手臂被秦琢枕著的位置早已發麻,卻覺得這酥麻感比昨夜飲下的合卺酒更醉人。
「睫毛都抖成這樣了,裝睡不辛苦嗎?」溫熱的吐息拂過耳垂,周負睜眼便撞進一汪含笑的春水裡。
秦琢醒得比他早些,鬆散的中衣滑至肘彎,露出一段如玉的肌膚,白瓷般的皮肉已然恢復原樣,不留半點春宵紅帳的痕跡。
周負耳尖瞬間燒了起來:「我、我去幫你打水!」
翻身時,他的寢衣勾住了秦琢腰間的玉帶,兩人齊齊跌回雲錦衾被間,青絲交纏處,秦琢腕上的不周山圖騰若隱若現。
兵荒馬亂地起床穿衣,秦琢一邊將髮絲梳順攏起,一邊偏頭看著有些手足無措的周負。
「你昨晚太激動了。」秦琢收拾好了自己,又走過去幫心不在焉的周負整理穿得亂糟糟的衣服,「——外泄的靈力都把琉璃瓦震碎了,還好我反應迅速,琅華居又布置了法陣,否則……」
否則外面的流言不知道會傳成什麼樣子。
無論是新婚之夜不周君慘遭家暴,還是兩人耽於歡好差點把屋拆了,都不是什麼好聽的。
他說得坦然,倒讓正在倒水的周負手一抖,差點把熱茶潑在自己身上。
待侍女捧著填漆食盒魚貫而入時,他仍盯著秦琢執調羹的指尖發怔——那指尖昨夜曾深深掐入他脊背。
周負用勺子攪著甜羹,食不知味,昨夜的畫面仍然不斷在腦中閃現。
這樣不行,他用力閉了閉眼,努力平復心緒。
「你不舒服嗎?」秦琢忽然抬眼,眸中映著纏枝蓮紋碗裡蜜棗蓮子羹的琥珀光。
周負一怔,連連搖頭:「沒有。」
言罷,他小心翼翼地瞧著秦琢的臉色,斟酌著問道:「阿琢今日有事嗎?」
秦琢把碗一放:「昨日剛成親,今日能有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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