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星瀾放下璵璠,貼了貼青棠的額頭,「等我。」
「嗯。」
青棠看著祝星瀾出去,跑出屋外,御扇跑了。
祝星瀾轉身發現那抹遠去的背影,露出了笑意,立刻乘著璵璠追上去,扔出繩索捆住青棠。
青棠再次連人帶扇子墜落下去,「啊!」
扇子插到了地上,青棠即將撲向地面時,祝星瀾將青棠穩穩接住,「棠,曲子還沒聽完,不許亂跑。」
祝星瀾把青棠扛回去,讓他坐在自己對面,蒙上雙眼,「仔細聽。」
「翩翩玉樹迎風前,美人倚醉絨花中。眼波流轉,萬千絨花墜入懷。兩小無猜相憶深,別離難卻相思。花不盡,月無窮,願得兩心同……」
青棠真的聽完了,「你寫得很好,還把我喝醉酒從合歡樹上掉下來的事,寫進去了。」
祝星瀾輕笑兩聲,「因為當時你喝醉的樣子很美。」
青棠眼前的蒙眼布被取走了,他以為祝星瀾心情好些了,打算再和祝星瀾說說先讓自己去尋心。
結果,他睜開眼,面前呈現了一個木盤。
盛放著帶血的指甲蓋,帶血的蒼藍色鱗片,金蓮冠。
青棠身形一怔,蒼藍色鱗片最好辨認,那是趙無隱的尾巴,金蓮冠是玄欽的,那帶血的指甲是……
「你在幹什麼,祝星瀾?是你綁的他們?」
祝星瀾俯身看著青棠,一字一句說:「你還心疼他們?只要你離開這裡半步,他們就死定了。」
青棠眼裡滿是震驚,「星瀾,你快把他們放了,如果褚氏、淨元宗和南華宗發現你綁人,不會饒了你!他們沒有做錯什麼,他們是好人!」
「如果是魔界或者薄奚綁走這三個人,死傷也就罷了,可是你身後還有靈音宗的那麼多弟子!」
依照以前,祝星瀾絕不會做出這種事,兩人相識已久,青棠第一反應是竭力勸阻他,完全沒有害怕。
祝星瀾沒答應,「不。」
青棠用力蹬了一下椅子,「為何?再晚萬一被人發現就糟了!」
祝星瀾湊近,貼住青棠的額頭,捧住他的臉,「這場大婚,我要讓他們做見證。」
青棠說:「你做見證也不能綁人,虐待。我問過你,你是正是邪,你向我解釋你和綾波閣沒關係,可是你現在就在做壞事,星瀾,不要變成這樣!」
祝星瀾把木盤裡的鱗片一捏,朝青棠搖晃手指上沾染的顏料。
「假的,趙無隱是金身,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取鱗片。」
青棠真的嚇了一跳,「你是綁了他們,還是沒有綁?」
祝星瀾揮舞紅色的衣袖,「真的綁了,但是只讓他們暈過去了,我帶你去看看。」
青棠被解開了繩索,起身跟著祝星瀾走出宅院,沿著小徑來到另一處茅屋。
茅屋內,趙無隱、褚寒生都被繩索束縛住,玄欽還在昏迷中。
祝星瀾對青棠笑著說:「看,我說得沒錯吧?他們沒事。」
趙無隱長發凌亂,高大身形被困在矮矮的椅子上,長腿無處伸展,看到青棠直起身,「青棠!」
褚寒生身上的衣袍有幾處破損,但沒見血,額頭耷拉一縷髮絲,深邃黑眸盯著青棠,「你來了。」
「嗯。」
青棠心中又有了疑惑,趙無隱有金身,褚寒生的護衛也不是等閒之輩,玄欽更是修為大成,祝星瀾是如何抓到他們的?
青棠問:「星瀾,你用什麼辦法把他們抓住的,你的修為造詣又漲了嗎?」
祝星瀾神色坦蕩,沒什麼遮掩,「鎮魂曲而已,只有抓玄欽有點困難。我對付得了他們三個,也同樣對付得了其餘三個。」
只是鎮魂曲?
青棠望著祝星瀾,「你把他們放了吧。」
祝星瀾拉住青棠的手,「等我們成婚,就會放了他們。」
褚寒生怒道:「別答應他!」
趙無隱蹬著椅子,嘎吱一聲,「祝星瀾,你不可能只是靈音宗的音修!你身後肯定還隱藏著什麼,否則也不怕我查你!」
青棠皺眉,「趙無隱在說什麼,查什麼?」
「沒什麼,就是我告訴你的那件事。」
祝星瀾掃了趙無隱、褚寒生一眼,拉著青棠走出去。
趙無隱追著青棠背影,「別相信他!」
祝星瀾注視著青棠臉上的神情,「我不會對你不利的。」
「我知道。」
這一點,青棠是能確定的。但是除此之外,他有些擔心祝星瀾還做了什麼。
祝星瀾揉了揉青棠的手背,「成婚之日就在明日,我會把喜服送到你那裡。」
按照鳧麗山的風俗,今日兩人都不能親近,若非如此,祝星瀾真想在青棠醒來時就要廝纏一番。
青棠一路走著,望著身旁的祝星瀾,依舊那般明艷耀人,唇上帶笑,有種平靜的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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