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歷八千五百六十一年二月,我第一次跟隨師尊前去蔓渠城參加宗門大比,偶然看到一個九嶷宗弟子,眼睛很像小時候的青棠。
我看到他朝著一位身穿紫裙的姑娘走過去,走上前去打招呼,但是他沒有理會我。我看出那位紫衣姑娘是合歡宗弟子,不知他是否和那位姑娘已經成了道侶。
仙歷八千五百六十一年六月,師尊叫我與她一起去合歡宗,本以為是一次平常的訪問,我卻在那裡再次遇到了他,他真的是青棠。
青棠當時正躺在一棵合歡樹上喝酒,臉色蒼白,眼神迷離頹喪。
放在平常人身上,也許就是個借酒澆愁的醉漢,但是他卻透出一種破碎的脆弱感,讓人有一種想要保護的衝動。
我走到樹下,對他說了「螞蟻洞,相思林」的暗語。
他想起來我是誰了,我很高興。
那天晚上,他和我說起了自己為何前去九嶷宗做劍修,最後只有他一個人活下來。
我彈琴的手一顫,一個音色沒彈准,青棠好像沒發覺。
我恨申屠祈夜刺他的那一劍,若不是申屠祈夜死了,我真想去捅他幾劍。
我也知道,九嶷宗滅宗的事情和哥哥脫不了干係,青棠是被冤枉的。
但是這件事,我不能告訴他。
我擔心他會怕我,恨我,遠離我。
我和他好不容易才重逢,我不想搞砸。
我只能安慰青棠,總有一天真相會大白於天下的。
青棠欣喜地看著我:「你真的相信我嗎?」
我說:「就算天下所有人都不信你,我也會相信你的。」
青棠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眸中划過一絲悲傷的神色,然後對我笑著說:「有你這個朋友真好。」
仙歷八千五百九十八年九月,我受邀去牡山城演奏樂曲,再次遇到了青棠。
當時綾波閣的殺手正在追殺他和他爹。
我又高興又害怕青棠被綾波閣的殺手發現,特地找了一處宅院,讓他躲起來,過一段時間再離開。
青棠告訴我,他把索頤殺了,拿回了蒼璧的尾巴,死遁離開了宋孜卿。
我知道,哥哥都和我說過,哥哥恨他殺了自己最得意的殺手。
哥哥發現我和他有來往,讓我見到青棠的時候立即殺了他,但是我沒有。
仙歷八千五百七十六年三月,青棠御扇來到靈音宗找我,我以為他想念我了,但是這次來依然是為了向我傾訴傷心之事。
玄欽和他一刀兩斷,回歸了淨元宗。
我第一次看到青棠哭,為了別的男人。
青棠停留一會就走了,他說怕連累我,綾波閣的殺手還在追殺他。
那天,我的心情很不好,哥哥發現青棠來找過我,前來質問為何沒有殺了他。
我沒有理會哥哥,哥哥和我打了一架,我受了重傷。
哥哥說:「如果下次你再敢放過他,我就以綾波閣叛徒來處置你。」
仙歷八千六百三十二年八月,我被師尊發覺異樣,她要帶我前往淨元宗,讓玄欽搜神。
我牴觸玄欽,也不想搜神,想要逃跑,師尊彈奏鎮魂曲把我鎮住,親自帶往北洲。
哥哥帶著殺手趕來,殺了師尊。
我和哥哥打了一架,這次受的傷不太重,因為他要我解開四象盒的古樂之謎,下手輕了點。
我沒有告訴他,我也解不開。
這時,鴆巢傳來消息稱青棠把四象盒還回來了。
我才知道薄也以青棠師父的性命要挾,要他交出四象盒。
我和哥哥都知道青棠的手上不可能有四象盒,如果有,他也不會東躲西藏這麼多年。
但是薄也太想要得到玄黃聖石了,他沒有聽哥哥的勸告。
哥哥知道其中必定有詐,想要即刻返回鴆巢,我攔住了他。
我知道,哥哥一旦回去,青棠絕不是他的對手。
我告訴他,「要想回去,就從我屍體上踏過去。」
我拖住哥哥兩個時辰,最後哥哥下了狠手把我打倒在地,一劍刺在了我的心上。
我以為哥哥會殺了我,哥哥扭動劍刃在我的心上狠狠攪動,我疼得撕心裂肺。
一隻金色的蠱蟲被哥哥挑出,落到了他的手上。
我大口喘著氣,捂住不斷冒血的傷口,不解地看著哥哥,「你幫我剖心取蠱?」
哥哥用冷酷的口氣說:「以後你我不是兄弟。」
因為傷勢過重,我差點死在北洲的山林里,最後還是活了下來,帶著師尊的屍首返回靈音宗。
八千六百五十二年十一月,我在隨州城遇到了青棠。
他告訴我,他的師父死在了鴆巢,他正在追殺薄也。
我攬住青棠的肩膀,輕輕抱了他。
青棠靠到我的肩頭,閉上眼,然後很快就脫離了我的懷抱。
他擦了擦眼角:「我是不是很掃興?每次來都和你說一些難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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