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尋風客」的書中關於溟市的那部分七分真三分假,倒是關於凌月劍宗的……席梵有些拿不準,畢竟要是有人因仇,在溟市僱傭人將這「內門弟子」綁走,也不是沒可能。
席梵靠在一顆大樹的陰涼處將書看完後,又悄無聲息地將其放回了小書鋪中。
他抬眸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凌月劍宗,身形再次隱去,一隻看似脆弱的藍色蝴蝶迎著風顫顫巍巍地朝著高空飛去。
那蝴蝶的翅膀太薄,看起來下一秒就會被風狠狠甩在地上,可它卻始終在穩穩地上升、上升、再上升。
直至消失在人們的視線當中。
第18章
烈日當空,比陽光傳播更快的是流言。
「你看尋風客新寫的書沒有?我今兒才知道這世上竟然還有比貧民窟更加骯髒的地方,真是喪盡天良!」
「可不是,這尋風客也真是有點本事,這樣的地方都知道——這一遭凌月劍宗不可能不管吧?」
路邊茶肆中,議論聲絡繹不絕。
一瘦瘦高高的男人將茶杯「哐」一聲砸在桌上,道:「怎麼可能不管!這種為害一方的地方,當然得除,凌月劍宗坐視不理就等同幫凶!」
「說就說,你砸我茶杯乾啥,裂了你賠嗎!」原本搖著扇子坐在旁邊聽熱鬧的老闆從竹椅上站起,用手中的圓扇指著那人罵道。
「激動了激動了,好著呢,壞了我賠。」
「你們說這溟市怎麼敢綁架凌月劍宗的弟子啊,那弟子居然還真就被綁走了?」這時,一道陌生的聲音插了進來,粗聲說道。
男人左右轉了轉茶杯,聞言當是哪個過路人,「嗐」了一聲,答道:「溟市有什麼邪門法寶陣法啥的也說不準啊,為啥綁他那可就不好說了。難道是因愛生恨?」
此話一出,又將議論聲推上高潮。而那引出來話題的聲音,卻再也沒出現過。
應聽聲做事不留痕,慢慢從茶肆中退了出來,摸了摸站在他肩上的白狐狸,將撕掉一半的符咒再次貼了回去。
他用了一個上午和一個中午將清休瀾那本書流傳開來,為了保證絕暴露自己的身份樣貌,連「散播流言」都親身上陣。
「前輩交代的任務應該差不多了。」應聽聲帶著狐狸走到一處偏僻的屋檐下,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伸出的汗珠。
如今已日薄西山,應聽聲被狐狸帶著跑了許多地方,每到一處,便掀起一場「討伐溟市」的狂潮。
流言就像一杯被打翻的水一樣,撒得滿地都是,已無挽回的餘地。
——
凌月劍宗大殿內。
「蠢貨!這些風言風語是誰傳到底下去的!」一位精神矍鑠的老者一拍桌子,怒視了一圈座下低著頭的數十人,然後將目光移到了為首的柯麒身上,眯眼道:「柯長老,你有什麼話想說。」
「回宇文宗主,此事虛實參雜,怕是有心之人故意將凌月劍宗送上風口浪尖的。」柯麒不卑不亢地一行禮,說道。
「廢話,我難道看不出來嗎。」宇文宗主緩緩從主位上走了下來,走到維持著低頭行禮動作的柯麒身邊,一字一句道:「一天內,我要知道這流言從何而來,是何人所為。你可聽懂?」
柯麒愈發俯身向下,淡聲道:「柯麒明白。」
而遠在劍峰大殿中的雲青只覺脖頸處一陣刺燙,抬手一摸,一圈印著複雜梵文的金色脖環驟然出現。
「哐」一聲,他手中的灑水壺墜落在地,雲青面色痛苦地捂著脖頸蹲了下來,一隻手試圖將這勒得他喘不過氣的脖環拽下,手卻直接從脖環中穿了過去。
接著,柯麒便面色沉靜地走了過來,開口問道:「你做了什麼。」
「弟子……」空氣艱難地湧入雲青的氣管,他聲音微弱,眼神卻無比清晰,「弟子什麼都沒做,唔。」
脖環壓迫更甚,雲青摔坐在地,強撐著抬頭看向柯麒,悽慘一笑:「脖環在身,弟子去過哪兒、說過什麼、做過什麼,師尊不應該一清二楚麼。」
柯麒緩步上前,抬手一抓,拎著雲青的脖頸,讓他整個人都懸在空中,一字一句問道:「前日夜間,雲笛說你有兩個時辰不在房中,去哪兒了。」
「回師尊……在外、練劍。」
柯麒眼神冰冷,手上力道越來越重,怒笑道:「到現在你還冥頑不靈,果真是被杜風搖帶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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