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 一隻九尾銀狐踩著山脈而來,毛髮翩飛,一枚長命鎖在它蓬鬆的銀白色圍脖中若隱若現。
九尾銀狐三兩下就來到了邊界處, 落在沈靈等人周圍, 身形一轉, 化作一位翩翩公子——正是孟玄。
孟玄那雙不常顯於人前的銀眸微微發亮,隨後又很快沉寂下來, 他看著女王,動了動嘴唇, 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出口。
反倒是女王看著孟玄, 突然笑了起來, 道:「孟卿啊孟卿, 我對你還是太心軟。」
「早知今日, 十一年前, 我就該不顧群臣反對……」說到這,女王的語氣突然轉冷,道:「……堅持賜下那杯鴆酒。」
孟玄沉默了幾息,有些疲累地開口道:「這樣的話,十一年來, 您對我說過上百次了。」
「……陛下每次說該殺了我時,那個曾經與我一同編草蟋蟀,在河中捉魚烤來吃,一起逃課去祭典的女孩,就越淡一分。」孟玄望進那雙熟悉, 卻又陌生的紅眸,語氣中帶著一絲淡淡的難過和無可奈何:「如今,我都快記不清她的樣子了。」
女王聞言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冷哼一聲,道:「孟卿還是那麼愛追憶往昔。走不出過去的人,不會去往未來。」
說完,女王毫無留戀地收回了視線,用腳尖勾起了地上那顆頭顱,閃身離開了。
隨著女王離開,妖族大軍也慢慢地退了回去。
中原本也在休養生息,暫時沒有要與妖族開戰的想法,等那一片黑壓壓的妖族散盡後,也都紛紛各自離開,回了自己的宗門。
清休瀾和孟玄等人也不例外,跟著沈靈回了天機宗。
等回到天機宗後,涼傾才對跟著他們一同回來的清休瀾產生好奇。
孟玄和沈靈都已經見過了清休瀾,但涼傾與蘇扶盈並沒有參加不久前在天機宗大殿中的議會,連他叫什麼都不知道。
但涼傾看著一臉淡定的沈靈,以及回來路上都沒和這個陌生人分開一步的應聽聲,還是隱隱約約猜到了什麼。
她拉著蘇扶盈一起走到了孟玄身邊,朝清休瀾一頷首,悄聲問他:「聽聲身邊那人是誰啊?我怎麼沒聽說這小子交了新朋友。」
孟玄抬頭看了一眼應聽聲二人的方向,漫不經心地回答道:「我也不知道,人家不說,我也不好多問。聽聲倒是挺黏他的,倆人都住在一起了——可能是一見鍾情了吧。」
孟玄最後這句話稍微沒壓住聲音,應聽聲和清休瀾本就離得不遠,又都是五感更加敏銳的修仙者,把孟玄這句話聽得一清二楚。
清休瀾:「……」
應聽聲:「……」
二人回頭看了一眼孟玄,一人眼神半帶殺意半帶疑惑,一人則是「這話是可以說的嗎」的震驚和難以置信。
「……」孟玄猛地住了嘴,在嘴上比了個「縫針」的動作,朝身旁兩位姑娘使了個眼神,意思是「看吧」,道:「那我先逃……先走了,你們聊。」
說完,一溜煙兒地沒影了。
而涼傾和蘇扶盈則眼睜睜地看著應聽聲直接將人帶進了雪霽閣,互相對視一眼,在對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完蛋」。
——應聽聲居然早……不對,也不早了。
他到底什麼時候談上的??上次在天機宗見面時不還沒有嗎?
居然去了趟妖界就帶了個人回來?
「完了。」涼傾緩緩閉上了眼,道:「我之前還和清休瀾保證一定會看好他徒弟……現在連那人叫什麼、來自哪兒、兩人怎麼認識的都一概不知。」
「而他,應聽聲,居然直接把人帶回雪霽閣了。」涼傾指著二人離開的方向看向蘇扶盈,語氣中全是痛惜:「他甚至不願意把人帶來給我們介紹一下!要是他真的喜歡——我肯定幫忙拉著清休瀾。」
蘇扶盈到底是幾人中唯一談過戀愛那個,她表情複雜,看著雪霽閣,道:「……雖然我覺得聽聲年紀已經不小,完全能夠自己做主,有個心悅的人想要共度一生也不是多嚴重的事……但他畢竟身份特殊,還是多問兩句吧。」
涼傾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右手一抬,一碟點心,一壺新茶就出現在她的手中。
她將茶壺遞給蘇扶盈,然後朝著雪霽閣走去。
剛一進雪霽閣,涼傾便下意識往院落中那顆玉蘭花樹上看去——清休瀾走後,樹上就再沒了人影。
春去秋來,四季輪轉,皆無法再尋到那個半躺在樹上的影子。
結果涼傾視線一頓,居然還真在樹上看到了人——不過不是清休瀾,是那位陌生男子。
涼傾有些彆扭,又有些感慨,甚至夾雜著一絲憤怒——她內心並不希望有人「霸占」或是「取代」清休瀾的位置……但在看到那道陌生又熟悉的影子時,又忍不住蹙起眉又鬆開。
……太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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