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聽聲大概是被凍壞了腦子,遲鈍地思考了好一會兒,才想起這「兩頭」是哪兩頭。
與此同時,他又想到另一個令人好奇的問題,剛想開口,似乎又覺得這個問題有些冒犯,欲言又止地看著沈靈,閉上了嘴。
沈靈一眼就看出了他內心在想什麼,嘆道:「不用那麼拘謹,不能說的,我不會說——你想問什麼?」
聽他這麼說,應聽聲也就不再猶豫,開口問道:「寄忱知道您的另一個身份嗎?」
「……或許知道吧。」這個問題算不上很難回答,沈靈平視著前方,視線落在不遠處,說道:「就算他知道了,也不在意的。」
沈靈似是非常無奈,搖了搖頭,轉身離開了,「寄忱看著溫溫柔柔……」
「……卻最是冷情。」
——
不知別的宗門如何,但臨近過年的前一、兩個月,是天機宗中最熱鬧的時候——可能因為天機宗眾人親緣關係淡薄,甚少有聚在一起吃團圓飯,放鞭炮一類的經歷,所以眾人對這難得的一刻溫情格外珍惜。
之前在天機宗中修行的弟子也陸陸續續回來了不少,有人因故友重逢欣喜,有人因一別經年熱淚滿眶,也有人卻抱著不知何人的牌位暗自神傷。
對這些四處流浪的天機宗弟子來說,天機宗早就已經算是他們的家了。
天機宗從宮殿到樹梢都掛滿了紅色鞭炮,殿門前也都貼上了由沈靈和清休瀾分別提了字的對聯和「福」——還有請清休瀾幫忙提殿名的。
這個要求很正常,也有先例,清休瀾隨便準備了一下,就應了下來——只是他的準備可能做少了。
在清休瀾印象中,天機宗七年前的殿名應該還是像什麼「凌霄殿」,「滄瀾殿」這樣的,但七年過去後,這樣的殿名似乎已經過時了。
清休瀾沉默地看著桌子上自己提下的什麼「逢考必過殿」,「讓我飛升殿」,「巧遇大機緣殿」,「法寶神獸來我懷中殿」……
……是……年輕人的新潮流?
雖然疑惑,但既然已經答應了,清休瀾還是認認真真地提上了每一個殿名,然後被這些離譜的殿名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大部分殿名也都還算正常……但是這個「壽如王八永遠不死殿」,和這個「只求富貴不求真情接財運暴富殿」是?
……是非常樸實無華的願望呢。
清休瀾一天到晚都在忙這事,忙得不知天昏地暗,以往人流絡繹不絕的和生閣反倒是冷清下來——本該是這樣的,天機宗哪有那麼多事情要處理!
——還不是有人連今天吃午飯吃了個啥,晚飯又吃了個啥都要上一份報告給沈靈過目——也不知道是閒得慌,還是單純為了饞沈靈。
應聽聲與許寄忱窩在和生閣殿中,一人霸占了一邊軟榻,各自相安無事地看著書。
只不過應聽聲看得有些心不在焉,似乎光顧著讀,忘了理解,看完一頁之後,問他上頁講得是什麼,他准一個字都想不起來。
許寄忱看著應聽聲手中那本「整蠱搞怪食物食譜大全——第三版」,眼中划過疑惑,似乎不太理解,但還是選擇了尊重,沒有多問。
正當應聽聲嘆了口氣,放下書,轉頭看向窗外時,卻意外地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緊接著下一秒,大殿的門就被推開了,涼傾的聲音一陣煙兒似的傳了進來:「冷死了,今年的冬天怎麼來得這麼快?」
涼傾哈出一口氣,搓了搓手,然後在門外抖落了身上落的雪,這才走了進來。
應聽聲將不斷散發著暖意的熏爐往涼傾那邊推了推,然後起身,從軟榻上走了下來,給涼傾讓座。
「你坐著吧。」涼傾從旁邊拉過了一個帶靠枕的椅子,坐在了熏爐旁邊烤著火,說道:「你師尊那人可真多哈,擠都擠不進去——雪霽閣居然也有這麼熱鬧的時候。」
「我當時還以為自己走錯了,走到和生閣去了,抬頭一看,牌匾上寫著雪霽閣沒錯啊——我甚至懷疑沈靈和你師尊換了住所,都沒想到是你師尊攬下了提殿名這活。」
「——這活往年都是沈靈在乾的,沈靈那個老古板臉凍得跟個冰塊似的,膽子小點的弟子在他面前根本不敢造次,膽子大的被他看一眼也都老實了。」
涼傾說到這兒,似乎覺得挺有意思,笑道:「你師尊雖然不常在人前露面,但是看著比沈靈和善了不知多少倍,再加上他來者不拒,多離譜的殿名他都給寫,一傳十十傳百,我看啊,他明天都脫不了身。」
「您找我師尊嗎?」應聽聲又坐回了軟塌上,疑惑問道。
「唰」一聲,一把劍以迅雷之勢插在了應聽聲右邊的牆上,再往左邊偏一絲就能直接把他的眼睛刺成兩瓣。
即便如此,應聽聲還是堪稱淡定,轉過頭,伸出手拔下了牆上的劍,感嘆道:「好手藝,前輩這麼快就把不見黎修好了?」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50中文网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