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聽起來原本應該是什麼「王爺他金屋藏嬌」,或是「霸道少爺強制愛」之類的劇本。
但是這話從清休瀾口中說出來後,應聽聲就莫名從這話中聽出了一絲家長教育小孩的味道,頓時雞皮疙瘩落滿地。
「師尊,你喝醉了。」應聽聲把這話當做了清休瀾的醉話,聽過就過,也沒當真,抬手扶起清休瀾,想將他攙進殿內。
但清休瀾沒有得到應聽聲的回答,顯然很不滿意,並不給應聽聲面子,甩開了他的手。
應聽聲知道清休瀾想要的是什麼——不過是一個保證罷了。
「我再不敢了,師尊。」最終,應聽聲低聲承諾道:「原諒我,師尊。」
這句承諾前無頭後無尾,比起一句保證,更像是一句認錯。
但清休瀾大概是真的醉了,這樣無頭無尾的承諾都認了下來,不再抗拒應聽聲的動作,順著他的力道站起了身後晃了一下,就被應聽聲眼疾手快地扶住,好懸沒讓清休瀾直接跌進幾步旁的湯泉內。
「天。」應聽聲低聲嘆了一句,無奈問道:「你這是喝了多少,師尊。」
清休瀾沒回答,借著應聽聲的力道站穩之後,便自顧自往雪霽閣殿內走去。
應聽聲見清休瀾走路並不打晃,也就放下心來,沒有再趕著去扶他,只是默默地跟在了他的身後。
他本以為清休瀾會直接去裡間,再不濟也是去洗漱,結果結果清休瀾居然直直地走向了雪霽閣待客的外間,又重新坐到了那張軟榻之上。
這時候小几上茶壺中的水早就冷卻了下來,但清休瀾就像感覺不到一樣,接著將微涼的水從茶壺中倒了出來,然後端起來那杯冷透了的水就要送入口中,被應聽聲攔了下來。
「別喝這個。」應聽聲有些無奈地將杯子從清休瀾手中奪了下來,順帶著將桌上的茶壺也給收走了,說道:「我去給師尊煮一碗醒酒湯吧,師尊在這等我?」
清休瀾被拿走了杯子,也不生氣,甚至連視線都沒動一下,目光依舊落在空空蕩蕩的手中。
見清休瀾不回答,應聽聲就站在原地沒動,偏著頭,又重複了一遍:「師尊在這等我?」
清休瀾還是沒出聲,只是好像反應遲鈍地發現手中並沒有東西,然後慢慢收回了手,撐著頭靠在小几上,閉上了眼。
應聽聲也不惱,只是又平靜地喚了一聲「師尊」。
清休瀾可能終於被擾煩了,快速而急促地說了一聲「知道了」,就又閉上了嘴,也不知是在閉目養神還是頭疼。
應聽聲擔心地看了他一眼,又抬眸看了眼緊閉的窗戶,最終還是轉身離開了。
直到應聽聲的腳步聲逐漸遠去,慢慢消失後,清休瀾才緩緩睜開了眼,眼中一片清明,哪有什麼醉意。
他動作流暢,絲毫不見滯澀地站起身,抬手在身旁的雕花窗欞上輕輕一撫,那窗就自內向外盪開水波一樣變得通透,可以直接從裡面看到外面,但從外面看卻並無異樣。
清休瀾轉回身,重新坐了下來,然後伸手在空無一物的小几上用指關節敲了敲,下一秒,一壺酒就出現在了桌上。
他面不改色地嘗了一口,被味道沉默了一下,還是將其咽了下去,將餘下的酒液潑在了衣服上、地上,隨後他抬起手,用靈力烘乾了微濕的衣服。
做完這一切後,清休瀾不由得生出些突如其來的惆悵。
他什麼時候也要藉助「喝醉了」這樣拙劣的藉口來說出心裡話了
……可能是因為,有些話真的不能在清醒的時候說出口吧。
借著「喝了酒胡言亂語」的理由,說出口的話尚有轉圜的餘地,但有些話一旦在清醒狀態下開口,可就真的覆水難收了。
清休瀾嘆了口氣,注意到他覆在窗上的法陣開始一下一下,極有規律地閃爍起來,便立刻抬手抹去了這道法陣,順手將小几上的酒也收了起來,然後才覺得不對,抬手重新喚出了那壺酒,將其放在地上,然後輕輕一推——那壺酒灑出了些酒液,然後慢慢地往前滾去。
而坐在軟榻上的人則自然地往小几上一靠,閉上了眼
幾乎是下一秒,大殿中便傳出了推門聲,緊接著就是應聽聲端著什麼東西走進來的腳步聲。
應聽聲這次沒有開口喊人,大概是覺得喚了也不會得到應答,索性直接閉了嘴。
「啪嗒」一聲,應聽聲將什麼東西放在了吃飯的那張大圓木桌上,然後朝他走了過來。
清休瀾聽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腳步聲,面色不改,恍若未聞。
「師尊。喝點醒酒湯再睡吧。」應聽聲應該是左手端著碗,右手拿著勺,輕輕攪動著碗裡的液體,瓷勺與碗碰撞時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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