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煙的地方也就罷了,有時他們走到荒無人煙的地方,就連野雞都抓不到一隻。
狐狸自然是不乾的,仗著自己會飛,日行千里也要吃飽了再回來。
這幾年吃下來,整隻狐都變得更加圓潤,憨態可掬。從外表看,它還能勉強解釋說毛比較蓬鬆,但上手一抱就會發現——實心的。
「它這次在外面玩的久,有些毛都打結了。或許你該找個時間給它洗個澡。」說著,清休瀾交換了一下抱著狐狸的手。
應聽聲自然也察覺了清休瀾的動作,將右手的傘換到了左手,然後就要去抱窩在清休瀾懷中的狐狸,口中道:「我來抱它,它太重了。」
狐狸顯然只是說不出人話,並不是聽不懂人言,聞言悄悄睜開了一隻眼睛,爪子死死勾在清休瀾的衣服中,估計已經留下了十多個洞。
它嘴裡哼唧哼唧地叫著,要多可憐有多可憐,就好像不是只是換個人抱它,更不是要將它放在地上,而是要把它送入油鍋炸了吃一樣。
「是你慣的。」清休瀾一眼就看出了狐狸這副慣犯模樣,面無表情地說道。
應聽聲咳了一聲,悄無聲息地放出了一絲靈力,悄悄將狐狸從清休瀾的懷中轉移到了雪地上。
狐狸立刻不滿地吱哇亂叫起來,在雪地上蹦蹦跳跳,就好像腳下鬆軟微涼的雪是岩漿一樣,燙腳。
「叫什麼呢?我可聽不懂乘黃話。」應聽聲一臉正直,好像暗中動手腳的不是他一樣,「也聽不懂狐狸語。乖乖走。」
狐狸:「?」
可憐狐狸一張臉上寫滿了震驚,僵硬地轉過頭看向清休瀾,似乎想讓他幫忙做個主。
可惜狐狸不知道清休瀾和旁邊人是一夥的,不但沒幫它做主,甚至還點了點頭,幫著應聽聲說話道:「如果覺得凍爪的話,可以飛。」
狐狸難以置信地往後退了幾步,然後突然一眯眼睛,似乎有了別的主意。
它將那條蓬鬆的尾巴垂了下來,可憐巴巴的,似乎是妥協了,準備離開——然後在應聽聲轉過頭和清休瀾說話的間隙猛地一蹬後腿,打算強行撲到清休瀾身上。
——下一秒,狐狸就重重地砸到了鬆軟的雪堆中。
應聽聲似乎早就料到了狐狸的動作,伸出右手攬住了清休瀾的腰,帶著他往旁邊一躲,就避開了狐狸突如其來的飛撲
應聽聲嘆了口氣,無奈說道:「過去幾年,這一招你在我身上用了多少次了?是我慣你慣得太厲害。」
清休瀾似笑非笑地著看著應聽聲,又低頭看了看狐狸,最後搖搖頭,往前走去,做離開之前的最後一點善後工作。
應聽聲沒有跟上去。只是在清休瀾走到不遠處之後,用靈力拎起了蔫蔫地趴在雪堆中的狐狸,用手掃落了它頭頂和四肢上的碎雪,然後低聲威脅道:「你撲我也就算了,但若下次再用剛才的力道撲休瀾,我准把你關小黑屋反省,明白?」
狐狸原本半死不活地閉著眼睛,聽見這話猛地睜開了眼,被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似乎驚嘆於應聽聲翻臉比翻書快。
應聽聲伸出右手,比了一個「噓」的手勢,然後將狐狸放在自己肩上,朝著清休瀾走去。
清休瀾背對著應聽聲半蹲在地上,聽見身後傳來細微的踩雪聲後頭也沒回,開口道:「你不是想釀酒嗎?融些雪回去吧。」
說著,清休瀾用右手捧起雪,轉身回頭,笑道:「這應該會是你見過的,最純淨的雪。」
隨著清休瀾的話音,地面那道已經被薄雪掩蓋的法陣上的光芒逐漸散去,變得黯淡,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而周圍那些泛著藍色螢光的普通人也在被落下的雪擦到後恢復了原本的膚色,重新被注入生機。
許多人只覺得自己眨了個眼,下一秒天空居然就飄起了雪,驚喜的人有之,咒罵的人亦有之。
人群重新流動起來,沒人注意到這場突如其來,又悄悄結束的危機。
清休瀾與應聽聲站在人群中,人群被他們分開,又在他們身前合攏。他們就像兩顆攔在河流中間的小石子一樣。
「要回去了嗎?」清休瀾偏頭問應聽聲。
這場答應了應聽聲的「廟會之行」並不像二人想像中那樣圓滿——在應聽聲的設想中,他們現在應該一起坐在某個人煙稀少的小巷房屋頂一起吃著應聽聲買的小吃。
但被這貪蟲折騰了一番,別說食慾,兩人連逛的動力都沒有了,腦子裡全是不同東西上爬滿了黑色蟲子的場景,一想起來雞皮疙瘩都能掉一地。
「回去吧。」應聽聲說話時帶起了一道白色霧氣,他撐著傘,看著前方,輕聲開口道:「也挺冷的。」
「今年過去,還有明年,後年,大後年。」清休瀾提步往前走去,前言不搭後語地自顧自說道:「還有很多很多年,總會圓滿的。」
應聽聲快步跟了上去,遮住了還在不斷落下的雪花,搖頭說道:「明年,後年,大後年,包括今年——只要還和師尊在一起,就是圓滿。」
「別的……例如廟會一類,只能算做錦上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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