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受阻,什麼也看不見。
賈嶼張嘴,吃了滿口沙子,含糊對蘇諾道:「你快走,我來擋住他!」
然而黑色機甲根本看都沒有看他,伸出手,一把握住正要逃跑的蘇諾,將蘇諾攔腰騰空抱起。
隨即,它將蘇諾舉到眼前。
兩隻腳突然離地,失重感壓向心口,明明那隻巨大的機械手掌只要輕輕一鬆開,蘇諾將會摔得頭破血流,甚至一命嗚呼,可在這個時刻,心跳竟平靜下來。
穩住身體後,他一動不動,隔著機透明艙看向陸遇。
陸遇受了傷,頰邊有一道長長的血痕,一雙眼睛布滿血絲,神色看著十分狂悖暴戾。周身隱約有一股無形的威壓瀰漫在空氣中,讓人喘不過來氣。
蘇諾聞不到信息素的味道,猜測那是陸遇的信息素在暴動。
另一邊。
陸幸看到陸遇攥住蘇諾的畫面,心臟瞬間提到嗓子眼。
「陸遇!你理智一點!放下他!」
陸幸飛快按動操作板,將轟炸力最強的武器對準陸遇。只要陸遇做出傷害蘇諾的舉止,他就會狠下心,朝黑色機甲的腦袋轟過去。
出乎意料的是,陸遇將蘇諾攥到眼前後,盯著蘇諾,沒有其他危險動作。
這副模樣,倒像是在看一個小手辦。
陸幸和賈嶼二人對視一眼,默契停止進攻動作。
蘇諾向機甲伸出手。察覺到蘇諾的意圖,陸遇將他舉得更近一些,手掌落到透明玻璃艙上,仿佛在撫摸陸遇頰邊的傷。
陸遇突然湊近腦袋看向蘇諾,二人的視線隔著一層玻璃艙相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陸遇蹙著眉,偏著腦袋,握住蘇諾的一截食指緩慢划動。
遠處,陸幸心口一緊,差點按向攻擊鍵。
好在發現陸遇沒有傷害的意圖後,又停下動作。
機甲食指輕輕划過蘇諾的臉,似乎在感受小手辦的質感,這時,陸遇唇瓣動了動,從口型來看似乎說了兩個字——「蘇諾」。
蘇諾愣住,不可置信看向他。
他在喊他?他怎麼知曉知曉他的名字?
還未來得及多想,駕駛艙中的陸遇忽地閉上眼,向後栽去。
與此同時,機甲跟隨他一同後仰墜落。
所幸的是機甲保留主人墜落前的最後一點意識,將右手攥住的「小手辦」緊緊護在胸口,以致從那麼高的地方栽下來,掌中的人卻安然無恙。
「陸遇!」
「鱸魚!」
……
戰艦內,陸遇陷入到昏迷中。蘇諾守在他身旁,皺著眉替他擦拭身上的血漬。
醫生在給賈嶼包紮。迎著陸幸殺人般的目光,賈嶼一邊疼得哧溜,一邊硬著頭皮向陸幸解釋著話。
「陸上將,這事鱸魚和我做的不算魯莽,陸遇從單礪文那裡確定吉拉有問題後,並沒有擅自行動,而是讓守衛將這件事轉告給你。」
「哪個守衛?」
「一個叫蘭……蘭登的alpha。」
陸幸冷下眼色:「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
「直接告訴你的話怕你不同意。」
陸幸聞言,偏開頭,極度憤怒下那張臉還是面無表情。許久,他揉了揉眉心:「你們怎麼會追到坦布爾來?」
賈嶼將這一路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說出來:「當時離開審刑庭,鱸魚和我就立即去找吉拉,結果剛好撞見吉拉被神秘人帶進飛船,我們倆就一路跟著飛船……」說到這,賈嶼有點心虛。
其實那時二人察覺到有詐,不過想著不能就這麼放吉拉離開,所以刀山火海也要闖一闖。
「飛船降落到坦布爾,我們立即跟著下來,沒想到瞬間圍上來一群死士,瘋狂攻擊我們,還好我們靠著機甲制住那些死士,結果後面雙頭蟲又過來了。
當時情況很危急,鱸魚為了救我,機甲被蟲子打出窟窿,一隻蟲子的觸鬚順著窟窿竄進他的機甲中,傷到他,害得他情緒失控……」說到這,賈嶼自豪停頓了一下,「陸上將,你是沒看到當時的場景,鱸魚可威風了,簡直是見人殺人,見蟲殺蟲。」
「嗯,差點連你也殺了。」
賈嶼瞬間收斂笑意,想起自己狼狽躲在蟲子屍體下面的事情,面色微微發窘。本以為當時陸幸忙著和陸遇打架,沒看到這邊的情況,他才悄悄溜了出來。
「我……其實我是在保護犯人嘛,吉拉在我的機甲里……」
陸幸睨他一眼,他訕訕閉上嘴。
回到帝國,陸遇被緊急送往軍醫院接受檢查救治。
蘇諾沒有離開,在病房外守著。
陸幸也在。
大抵是看出他的緊張狀態,陸幸安慰道:「放心,他不會有事。」
蘇諾點了頭:「嗯。」他知道陸遇不會有事,根據上輩子的軌跡,陸遇這時不會出事,只是他還是很擔心,猶豫了下試探問題,「陸上將,陸副將腺體上受的傷,會危及到他的生命嗎?」
比起好好活著,能不能操控信息素、能不能人道都不算什麼。
陸幸目光不由多看蘇諾一眼,之前只將蘇諾當做陸遇的一個普通愛慕者,現在發覺他對陸遇似乎是真心的。
問及腺體的傷勢時在乎的是陸遇的命,而不是旁的事。
「不會直接危及性命。」
不會直接,但是會間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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