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副將，你是吃醋了嗎？」

陸遇聽到這突然失語，再開口時變得結結巴巴：「我吃……吃什麼醋？」他就是單純的不舒服而已。

beta口口聲聲說喜歡他，結果背地裡和袁簡意關係如此親近。

「我還以為陸副將你吃醋了。」

陸遇乾笑兩聲：「我是餓極了嗎？什麼都吃。」

「沒吃醋就好，袁簡意把這塊紫芯晶給我並不是因為信任我，而是想利用我罷了。」

陸遇：「哦。」

氣氛還正尷尬之際，這時，門外有裁縫找上來，說是來給他們量尺寸，做婚宴新服。

二人這才後知後覺，結婚的日期快要到了。

即便知曉是假結婚，也都有些緊張，量尺寸的時候，二人眼神一對上，又飛快移開，這副模樣與真結婚的小情侶也無多大區別。

量完尺寸，裁縫離開，客廳只剩下他們二人，空氣仿佛被一縷縷擠走，四周靜到呼吸聲都變得分明。

馬上就要成為名義上的「夫夫」，這種感覺很陌生，也很奇怪。摻著一點忐忑，也摻著一點期待。

蘇諾找著話：「對於婚宴的細節，你有什麼想法嗎？」

「我沒有，主要還是看你的想法。」

「我也沒有。」

「嗯，那祝新婚順利。」

「……好。」

接下來這段日子，二人都是在這種不自在中度過。

明明住在同一屋檐下，日日相見，卻還是隨著婚期的到來變得越來越拘謹。

蘇諾心想，如果是真結婚，兩人恐怕就更不知所措了。

婚禮的前一日，不知道是緊張的緣故，還是因為白日喝了杯茶，蘇諾晚上一直沒睡著。

迷迷糊糊之際，意識仿佛飄到上空，不停地飄啊飄，不知道飄到哪兒，耳邊傳來呼嘯的海風聲，以及有模糊的聲音響起。

「蘇諾，你睜開眼看看我好不好？」

「算了，我知道你貪睡，你好好睡吧，我會一直陪著你。」

「等局勢穩定，我就帶你離開這裡，去一顆只有我們倆的星球。」

……

「他沒有死！他怎麼會死呢？我等了他那麼多年，他……他不會死的……不會死的……」

「我怎麼不在乎他？我將他趕去下城區是為了讓他活命！你不懂我所處的環境，他留在我身邊只會死無葬身之地……」

沙啞的聲音下包裹住濃烈複雜的情緒，字字如從胸腔中沸騰而出，泣血漣如，帶有山崩地裂之勢。

蘇諾睜開眼，終於看清楚眼前的畫面。

海水倒流，高山崩塌。

混亂顛倒的世界之中，一道身影緊緊抱著懷中的人，時而呢喃自語，時而仰頭狂笑，狀如瘋癲，怎麼也不願意承認懷中的人早已死了。

蘇諾看見，那具屍體長得和自己一模一樣。

而那個抱著屍體的人，模樣卻早已經不是記憶中的樣子。

「袁簡意。」

……

「我不會讓他走，我要讓他永遠在這裡陪著我。」

「他是我的。」

……

海浪澎湃、碎石翻滾，整個世界亂作一團，無數雜音闖入進耳中，分不清身處在夢中還是地獄。

他怎麼會看到這樣的場景？

這是夢嗎？還是這一切都曾真實發生過？

第25章

晨間。

蘇諾從夢魘中驚醒, 眼神一瞬不瞬望著上方，混亂的畫面在腦海中化作碎片消散，山崩海嘯的雜音如潮水徐徐退去。

世界恢復到一片安靜之中。

太陽還未升起, 臥室內光線昏暗，只隱約可見模糊的輪廓。

心跳在胸腔中一聲聲復原, 他緩慢從床上坐起身, 腦袋有些痛, 一隻手撐著腦袋想著事。

起初以為夢魘里的畫面是假的, 可夢裡不會有這麼清晰的細節, 所以那些畫面是前世他死後所真實發生的事嗎？

袁簡意來找他了？

臨死前聽到的呼喊聲不是錯覺？

「為什麼要這樣做？」

明明他和袁簡意已經有很多年沒有見面了。

看夢裡袁簡意瘋癲偏執的模樣，似乎有苦衷……

想到這，蘇諾搖搖頭, 將這個念頭擠出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