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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殿下!三殿下!!!你——」

「好了。」

守衛一路追著進來還欲再攔,又不敢擅自強行動手,進退兩難間蟲皇抬了手,示意他們都出去。

「是。」

「嗒。」

被踹開三分之一的大門被人拉著重新合上。

「奇利羅昂,你要幹什麼?」蟲皇低頭俯視著衝到一階上的奇利羅昂。

奇利羅昂幾步就踏了上去, 胸口因為一路急趕摧得發疼, 還沒開口就是一陣猛咳。

他死壓著嗓子強行止住咳,抬眸盯視著面前的蟲皇:「為什麼?」

蟲皇對他踏上寬階的動作明顯不滿,看過去的眼神又沉又冷:「你是在質問你的雄父嗎?三皇子。」

奇利羅昂聲音同樣寒得緊,絲毫不見往日的面上恭尊:「你當年在神像面前答應了君後殿下和雌父,現在你在幹什麼?你是要欺瞞蟲神嗎?」

「放肆!」蟲皇倏地起身,一腳將奇利羅昂踹下三階,「不要忘了你只是個皇子!」

奇利羅昂滾了幾階才堪堪撞上華柱停下,捂著劇痛的胸口就是一口濃血噴出,稠紅的血液絲絲拉拉吐了一地,順著梯面一流一流往下淌。

他仿若無所知似的,仰高了頭怒盯著蟲皇,開口又粘又啞,泣了血般的譏諷:「雄父,你老了,再籌謀算計也是徒勞,我之將死,你再妒恨小四,他也是這代皇族唯一的繼承人!」

蟲皇驀然大笑:「唯一的繼承人?你以為出了這麼大一件事,約格澤昂還能活著嗎?」

他一步步走下台階,長擺拖出了傲然的花, 肆意張狂地盛放在溫森特納的皇宮裡。

「奇利羅昂,有件事你猜錯了,」蟲皇停在奇利羅昂跟前,鏽了金絲的長靴踩上他按撐在地上的手指,一用力就是滋啦骨骼響,「我是想要人死,但死誰——卻是還沒有想好。」

「咔嚓。」

指骨生生折在靴底。

蟲皇俯下了身,笑看著他:「你覺得,誰去死比較好?」

……

化形劑。

扮親衛。

蟲皇親口。

辯無可辯。

無需再辯。

蟲皇……知道?

凌長雲看向高台,蟲皇懶懶散散轉著手裡的黑玉棋;看向中央,約格澤昂自得到消息後面上就一直沒什麼表情。

驚雷降得太快,根本連句話都來不及說。

「所以,第五軍游移中將路徹得斯自始至終都是你,對嗎?四皇子殿下。」

凱尼塞倫以最高審判者的姿態站上高台,當著蟲皇、內庭九人以及光網在線的全星蟲族的面,定罪般地質問著站在底下的約格澤昂。

皇族之人不得插手議閣軍部事務,路徹得斯九歲加入軍部,瞞了近十七年,插手、主導了近十七年的軍部事務,無疑是對曼斯勒安蟲神信仰的褻瀆,是對神諭的蔑視,是對創生蟲神權威的最大挑釁!

無人可以冒犯蟲神,軍部不行,議閣不行,皇室不行,祭司殿不行,皇子更不行!

蓋棺定論,

便是驅逐流放之行。

約格澤昂面上無波無瀾,只抬頭隔著點兒距離看了眼坐在上首的蟲皇。

蟲皇似是早就在等這一刻,約格澤昂望過來的那一瞬間,因為年紀漸長蟲體衰敗而有些渾濁的眼珠跳動著轉了磷波,起了幾道褶皺的手狀似不經意地抬起,正正露出了無名指上新卡上去的銀戒。

到底隔了段距離,看不清上面的紋路,唯有正中央鑲嵌上去的寶石矚目得緊。

鮮艷的,璀璨的,淡絳紅。

「……」

清淺的紫眸一瞬晦到了極致。

話音剛落,凌長雲便強行按開了面前的話筒:「議長——」

「是。」

凌長雲的聲音被硬生生打斷,他頓了幾許才像是終於反應過來似的,猛地轉頭朝中間看去——

約格澤昂一身淡紫流白的常服,銀白面具在光下熠熠生輝,被主人抬手摘去後,二十多年來從未顯露在人前的面容徹底沒了掩蓋。

雖有一些差別,卻是讓人一眼就能認出的,

路徹得斯中將。

「!!!」

光網幾欲崩潰。

「真的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以前怎麼沒發現?!」

「還是不一樣的,下半張臉就不一樣……」

「難怪!站在一起多少次,我從來沒覺得他們相像過!」

「親衛假扮,藏得太好了……」

「化形劑是什麼?這麼神奇?!為什麼以前從來沒聽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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