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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說話!」巶泤從喉嚨間吸出了氣,身後翅翼振得卻是愈發得快,冥冥中似有惡鬼在撕扯,翼骨撕裂的悶響從未停息。

「聽我說,」他手控制不住地在抖, 鋒利的刃口劃破了凌長雲的皮膚, 「不要動晶石。」

凌長雲眉目擰得緊, 咬緊了齒關竭力聽清他在疾風中顯得有些含糊不清的話語。

「不要只盯著議閣。」

巶泤像是失了氣力般,倏地帶著凌長雲往下墜,夜風刺骨,脖頸間溢出的血在驟降下往上飛了出去,翅翼掛了樹頂高枝,鉤破了膜才堪堪緩衝下來。

「看蟲皇,看晶石, 切勿,打草驚蛇——」

凌長雲還未及反應,整個人便被巶泤猛推出去——

「雄主——!」

這一路都是光柱高樹,約格澤昂踩著勾著追過來,借著巶泤下墜那麼點兒時間才堪堪追上,不想剛拽了斜枝過來便看到凌長雲被猛甩過來,當下瞳孔一縮,蹬了腳下粗枝騰空一躍,接了人又在慣性下轉了幾轉,貼著地擦了段距離才勉強停下。

「雄主。」地上颳了幾道血痕,約格澤昂下意識起身查看凌長雲的情況。

「蟲神天鑒!」

「巶泤!!!」

蟲皇到底追了過來,一站上光柱便看到巶泤踩著高樹躍上了頂空。

那是唯一可以在馭都看到神像月影的地方。

「你要幹什麼?」蟲皇半眯了眼,巨大的翅翼遲緩地上下扇動著,璀璨的金已然隨著年歲的增長失了光彩,其上的黑色紋路交織層疊連了圈,宛若一雙雙偌大的眼睛,注視著,審視著面前不遠處的軍雌。

「陛下,」巶泤抬起手,稀薄到不能成團的殘缺精神力慢慢浮現在掌心,月下蒙蒙可見滌在其間的淡淡紅絲,紅絲纏著繞著圍了一圈脖頸,嘶啞嘔血的聲音驀地放大開來,清清楚楚地往外傳,傳到了地上的約格澤昂凌長雲耳中,傳到了蟲皇周邊的幾排侍衛耳中,也傳到了遠處皇台上的眾人耳中,「為什麼要殺奇利羅昂?」

「——?!」

皇台底下的軍雌雄蟲皆瞪大了眼睛。

什麼?

三皇子是……陛下殺的?

怎麼可能? !

可那是……三皇子的雌父,巶泤妃說的……

怎麼可能? ! ! !

蟲皇臉色瞬間難看起來,濃郁厚重到發黑的精神力也繞上了脖間領子:「你瘋了嗎?」

巶泤笑了聲:「被你關在不見天日的暗牢那麼些年,是個人都會瘋吧?」

「?!!!」

暗牢? ? ?

難道說——

蟲皇揮手:「把他綁起來!」

侍衛聽令立馬就振翅上前,不想巶泤周身驀然大動,淺淡到只能看見一絲的淡紅精神力層層堆累,從軍雌搖搖欲墜的精神海里傾涌而出,在半米處片片積搭,頃刻間就建了層染血屏障,不厚也不穩,卻也讓一眾侍衛一時近身不能。

「巶泤叔!」

親衛過來,帶著約格澤昂躍上了高空。

「小四?」巶泤半眯了眼掃過去,「你的翅翼沒了?」

約格澤昂指尖攥得死緊,從掌心劃出血來,滴下高空融入昏黑:「巶泤叔,你的精神海經不起這麼用——」

巶泤看向蟲皇:「殺三子,廢四子,你當真狠絕至此。」

蟲皇眸底已然不耐:「拿下!」

「等等!」

侍衛已然猛衝上去,約格澤昂抬手揮了親衛過去阻攔,兩邊人一時在半空打了起來,侍衛中誰也抽不出空暇去巶泤那邊。

「約格澤昂,」蟲皇轉身,「你是要公然和我對著幹嗎?」

「他如果夠膽和你對著幹,也不至於還留著那位最強精神力雄蟲。」巶泤說著往下一瞥,「可惜了,還是沒弄死……」

「巶泤,」蟲皇已然含了隱怒,「你鬧這一出,就是為了這個?」

「是啊,」巶泤慘然一笑,「原本是想先殺了那位親王,再將你的所有腌臢公之於眾,可惜現在看來是不行了。」

「巶泤叔!」約格澤昂失了翅翼,此刻在空中除了藉助身邊親衛根本進退不得,只能聲音一壓再壓,「別衝動。」

巶泤身邊的精神力屏障漸漸有了裂縫,嘴角的血也是一管管往下涌,他定了睛看了約格澤昂片刻,隨即便將視線對準了面前不知為何始終沒有動作的蟲皇陛下:「雄主。」

蟲皇看著他,卻是抬手揮退了見屏障破損試圖繞過去抓人的侍衛。

巶泤:「忤逆蟲神的代價,我們所有人都受夠了。」

忤逆蟲神? ? ?

皇台雄蟲與旁邊人對視,神情驚疑不定。

凱尼塞倫從始至終都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聞言也只是垂了下眸子,月光透過周邊朝天光柱落在他身上,像是給他蒙了層紗布,讓人看不清,捉摸不透。

貝墁在一邊趁凱尼塞倫不注意換了幾次腿,跪得低聲在那罵罵咧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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