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瑾知沒有起來,倒是開口道:「孫媳有話要講,怕祖父怪罪,便先跪著。」
老侯爺看向她。
她說道:「孫媳倒是覺得表哥很好。此事本與他無關,他一旦干涉,既得罪二叔,又惹怒祖父,還叫王家記恨,他卻為自家妹妹,願意去做;且並非愚昧衝動之人,而是先讓孫媳去找秦妹了解詳情,再勸說琴妹、二嬸,最後他來勸說二叔,只是事不湊巧,二叔竟已承諾了婚事,他這
才只能來叨擾祖父。
「他和我說祖父既未同意,也未反對,定是在猶豫……」
她說到這裡,老侯爺眉頭一皺,露出不悅,隨後將臉扭向一邊,掩飾臉上的尷尬。
她沒抬頭,繼續道:「若他說的是真的,那證明他的話必然是有理有據,讓原本已確定心意的祖父有了鬆動,之後作下的種種後續部署,也都是有用的,這豈不證明他有勇氣,有謀略,且有擔當?
「以他之擔當和能耐,將來必定能將秦家看顧好,又何須此時忍氣吞聲將琴妹嫁與王家?
「再說,以王家這所作所為來看,必是家風不正、子孫不賢的門戶;而秦家以開國謀臣立府,祖父方正賢良,子孫不論是否有出息,至少都有德行,不是作奸犯科之輩,孫媳覺得,兩家並非一路人,真成了姻親,也不一定能走到一起去,有了禍事倒免不了受牽連。這樁婚事,許是弊大於利。」
老侯爺確實被說動了,但又想,很明顯這孫媳也不是她表現出來那麼乖巧,她分明是步步為營,叫他先相信她,再承認孫兒,最後也來勸說他,繼續撬動他原本就猶豫的決心。
這讓他一開始很惱怒,覺得這夫妻倆都精明得狠,孫子也就罷了,他早知他的招數與德行,所以有防備,但孫媳卻是最後才明白過來,差點就被她騙了。
轉而又意識到,未來秦家有這樣一對家主和主母,家族何愁不興旺!
這二人為了維護一個堂妹,齊心協力,互為照應,愣是要將這秦家的天翻過去,將來又有什麼事做不成呢?
他突然就覺得十分快慰,什麼王家,什麼狼子野心的王昊川,他何必端著屎盆子往身上扣,不殺了他也就罷了,怎麼還要讓他做孫女婿!
他於是靠在椅背上道:「好了,你說的我都聽到了,你先下去吧,若他真知錯了,叫他出來便是,明日我再找他問話。」
「是,謝祖父。」程瑾知再未多言,連忙拜謝。
待她離開,老侯爺便舒了一口氣,隨後有些止不笑意地拿起旁邊兩枚核桃把玩起來,沒一會兒,吩咐何伯:「去將老二叫來吧。」
……
程瑾知打著燈籠到祠堂,將秦諫接回了房中。
秦諫的確又渴又餓膝蓋還疼,整個下午都在後悔當時拒絕那頓飯,回到房中,他先吃飯,程瑾知在一旁給他複述老侯爺房中的對話。
說到最後,秦諫放下了筷子,專心聽她講完,隨後便看著她笑。
程瑾知問:「你笑什麼?」
隨即解釋:「我當時想的是,你既是家中子孫,祖父想必十分了解你,我不說他也能猜到你不會罷休,我說了倒討他信任,之後我勸兩句他才願意聽,不是有意要出賣你的。」
秦諫道:「我不是說這個。我是在笑你誇我,還有……」
他看著她,緩聲道:「你怎麼這麼能說,我要是祖父,定會被你說服,還要感嘆……比我那不聽話的孫子好。」
程瑾知被他誇得低笑,然後問:「那你覺得祖父會怎麼決定?」
秦諫又低頭吃了幾口,回道:「祖父定是決定退婚了,他想,佳兒佳婦,何必去沾染王家惹一身騷?他也是有骨氣的人,你當被王家這麼算計他能高興?」
程瑾知放心了:「那就好,我明日一早去母親那裡問問進展。」
待秦諫吃飽了飯,又沐浴完,去了床上程瑾知給他揉腿。
他卻抱她到跟前來,輕聲道:「別揉了,我想親親你,想了一下午。」
「你在祠堂是在反省,還是在想些有的沒的?」
「反省的結果就是想些有的沒的。」
她被弄得臉紅了,噙著笑垂下頭,他果真就往她唇畔親,軟軟的,帶著癢,也帶著淡淡的他身上獨有那種近似茶香的氣息。
但他親了一會兒就開始不安分,一隻手已輕車熟路往衣沿上面去,她將他推開:「做什麼呢,膝蓋都跪腫了還不消停,今晚就好好休息,看明日是不是好一點。」
他摟著她在她耳邊道:「膝蓋腫了別的地方又沒事,你可以在上面。」
說著拉她往自己身上來,她往後躲:「我不要,我不會……」
「怎麼不會,學學就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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