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瑾知如今只覺得疲憊,不只是秦諫那裡,連姑母這裡都懶得應付,此刻便回道:「他本就不喜歡我,不喜歡這樁婚事,我強行嫁過來,他想和離也是正常的。」
「什么正常?哪裡正常?無論秦家和程家,都不可以鬧出和離的事!」秦夫人原先想著要心平氣和,但心裡一急,嗓音不免又提高了。
程瑾知上前輕撫她的背,問:「那母親會同意嗎?」
「自然不會同意,別說我,他父親和他祖父一個都不會同意!」秦夫人立刻道。
「那母親又何必著急?」程瑾知回到一旁凳子上,抬眼看她:「不必母親出手,祖父就不會同意,除非他能說動祖父,真有那一日,到時再說吧。」
秦夫人靜靜看著侄女,不知為何,覺得侄女的模樣很讓人擔心。
她問:「那你怎麼想?他原來還好的,連庫房鑰匙都交給了你,突然這樣,總有個原由。」
程瑾知緩緩道:「他想對我好就對我好,想不理睬就不理睬,這就是原由,興許他就是一開始覺得我新鮮,現在看膩了而已,哪裡那麼多原由?」
其實她大約能猜到,興許自她從許昌回來,他就得到了那盒信,所以才有之後種種。
可她覺得很累,懶得去和他糾纏。
「哪能這樣說,你是正房娘子,可不是外面什麼鶯鶯燕燕!」秦夫人看出來了,侄女根本不想去找原因、去修復關係,竟是一副反正離不了,就破罐子破摔的態度,不像新婚,倒像做了十年八年怨偶似的!
如
何能這樣,眼下兩人連孩子都沒有!
程瑾知不說話,她教育道:「你這樣不思進取就不對,他倒無所謂,他外面還有一個,你呢?不管別的,你總得先有個一男半女,這也有幾個月了,你有動靜嗎?」
程瑾知低頭道:「恕侄女無能,月信剛過。」
秦夫人嘆聲:「你看,你又怎能這樣頹喪?現在倒不急,等翻了年,就算我不說也會有人開始催你了。」
程瑾知默不作聲。
秦夫人道:「你同我一樣,也是執拗性子,做不來諂媚討好之事,但實話說,你表哥同你姑父性格不同,你姑父性子強一些是能降得住的,他會聽你的,你表哥卻不同,與他硬碰硬只能你吃虧,如此,你就須以軟的來,你哄一哄他,他才願意聽你的。」
程瑾知仍是沉默。
秦夫人自認說的都是肺腑之言,見她這樣,急了,問:「你怎麼說?怎麼好似就我在急,你是一點都不急的樣子?」
程瑾知緩聲道:「我只是覺得,我辜負了姑母當初的好意,二叔家的妹妹性情就比我好得多,嘴巴甜,能哄人,以前祖母就喜歡她,也許姑母當初選了她倒比選我更好,不用操這些閒心。」
「你……」秦夫人又是不解又是心煩道:「你何必這麼說?有些人討好那是討好,有些人討好人家是看也不願看一眼的,你當這邊老侯爺和老夫人是傻子?他們若不是看中你聰慧賢德,又豈能答應這門婚事?」
程瑾知又沉默。
秦夫人算是看出來了,她大約知道那份和離書,但她無所謂,無論你怎麼說,她都一副與她無關的樣子,甚至秦夫人覺得就算現在那秦諫說要和離了接外面的人進門,她都會轉身進屋去收拾東西。
怎麼會這樣呢?
她以前聽了自己的勸,決定和穆言好好過日子,現在難道不當數了嗎?這日子不過了?
秦夫人想不通,看不明白,只能讓她先回去。
秦諫晚上回漱石齋,見到了謝姑姑。
謝姑姑一直關心他,但也很少出門來主動找他,這讓他吃驚,連忙上前問候。
謝姑姑笑著拿出一雙鞋來,「我知道你不缺吃穿,但閒著沒事還是給你做了雙鞋,你試試。」
秦諫知道謝姑姑日子並不寬裕,平時還在做針線掙些錢財,立刻道:「姑姑若有空就好好休息,怎麼還給我做東西,做鞋費眼睛費神,姑姑要當心身子。」
「放心,我知道的,做得多了,一雙做好很快的,你試試。」
秦諫只好接下鞋試過,回道:「姑姑做的大小正好,比下面人做的更用心。」
「那就好。」謝姑姑狀似隨意地問:「聽說你這些天都在這裡歇息,怎麼沒去正房?」
秦諫神色鎮定道:「近來雜事多,要忙到很晚,瑾知睡眠淺,怕影響她,就留在這邊了。」
謝姑姑看他主動提起程瑾知,倒不像是對其厭惡的樣子,心裡越發奇怪,又笑問:「那也不能老睡這裡,年紀輕輕的,還是小夫妻,讓人家看了以為你們怎麼著了呢。」
秦諫笑了笑,敷衍道:「沒有沒有,姑姑多慮了。」
「真沒有?」謝姑姑問。
秦諫再次回答:「沒有。」
謝姑姑便道:「那就好,我看瑾知是真不錯,秦家的門楣的確大,但要再找個像她這樣出挑的還真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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