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追著孟行的蹤影,一邊找著穆幼青。他琢磨著黑衣人的話,太后派人來殺穆幼青,卻又要保護他......看來太后已經知道了。
正想至此,就聽見酒罈碎裂的聲音,他尋聲而去,聽到了穆幼青的驚叫聲,於是出手救下了穆幼青,穆幼青誤以為是別人救的。
她問那個「別人」是不是花子酌的朋友,那人出聲說話時,顧己肆就聽出來了。
這聲音他在熟悉不過了,正是孟氏正子,飛麟軍主將孟生。
穆幼青走後,他一直尾隨其後,直到穆幼青進了顧府,他才轉身,再去找孟行,他怕孟氏兩兄弟如果遇上了,那將會是一個大麻煩。
可他始終沒找到孟行。
尋到後半夜,城中都沒什麼大動靜,他便回來了,一直泡在浴池裡,心裡盤算著之後的棋子布局。
那身帶血的衣服,他叫吉祥燒了,吉祥跟慣了陸宴,知道主子的事都不能過問,於是乖乖將衣服燒了,等顧己肆洗好回到臥房,彩珠就端來早膳。
「顧公子,木姑娘是半夜回來的,到屋中倒頭就睡了,方才醒了,說是要來找您。」
顧己肆交代過彩珠,顧府里的一切動靜都要告知他,上次穆幼白偷潛進來,多抓了一塊糕餅吃了的事,顧己肆也是知道的,於是他順藤摸瓜,查到了阿玉這個名字。
顧己肆拎著勺子喝了口粥,才問:「她沒吃東西嗎?」
「沒有。」彩珠搖了搖頭,「木姑娘說沒有胃口,給她送過去了,一口也沒吃,好像找您挺著急的,怎麼還沒有來呢......」
顧己肆頓了一下,又繼續低頭喝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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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幼青在顧己肆的書房外左右張望後才慢慢推開門。
顧己肆的書房簡單,書冊放的少,大多是此前房屋主人——那位書生留下的。火爐里的碳還在燒著,一股青竹味兒裹挾著雨後濕泥,蔓進了屋裡。
「這裡一定有他勾結的證據。」穆幼青自言自語著走向桌案,案上十分整潔,只放了一盞燭台,正中放著一張紙,紙上畫了畫。
她拿起畫來看,畫的上半部分是放飛的百盞孔明燈,那柿子紅配上了暖薑黃,瞧著舒服,下半部分畫的是一位鳳披霞冠的女子,女子沒有五官,只是頭頂的千遺冠十分惹眼,顧己肆幾乎是十成地還原了華冠。
穆幼青看得出神,這畫無論配色還是構圖,都如此精妙,他究竟怎麼做到的。
她搖了搖頭,現在不是欣賞畫作的時候,放好畫紙,她就在屋中翻找起來。
顧己肆這屋子果真簡陋,能翻的東西並不多,穆幼青思忖著,或許他將東西放在里臥房或是貼身帶著,畢竟那人心思縝密,斷不會像劉珏那樣隨意。
她索性坐在了蒲團上,不知怎地,就想朝那小方桌下望一眼,歪頭一望,果然瞧見了東西,她伸手拿出放在桌下的一摞紙,一張一張翻看。
上面畫的,都是不一樣的鬼神,她都不認識,但她見過,當初顧己肆答應幫她畫畫賣錢的時候,畫的就是這個。
穆幼青皺了皺眉,這紙足足有五十張。
書房門吱一聲開了,穆幼青將畫紙胡亂塞回去,立馬站起了身。
顧己肆緩步從門外跨進來,穆幼青大氣不敢出,心想:只要我不出聲,他就不知道我在。
顧己肆進了門,轉身將門關了,他手還扶著門,就這麼站了一會兒。
「人都沒事吧?」顧己肆突然問說。
穆幼青眨了眨眼,手捏著衣裙,不知該不該開口。
突然間,樑柱上飛下一個黑衣人,那人落地直接跪在顧己肆身後,「回主子,都沒事。」
穆幼青被嚇了一跳,進來的時候,完全不知道屋裡還有人,那人為什麼沒對自己下手?
穆幼青背脊冒著冷汗。
顧己肆轉過身,「從今日起,派四人保護木姑娘,這四人直接聽命於她,不必按我的旨意行動。」
黑衣人乾脆利落地應了,奇怪的是,黑衣人並沒告知顧己肆,穆幼青就在旁邊,甚至沒有朝穆幼青望一眼,就好像她不存在似的。
穆幼渾身一抖,她突然明白了顧己肆的用意。
他一定知道,她就在屋內,他故意說派人保護她,其實是要監視她。
顧己肆查到了穆幼白,並且知道她和穆幼青去過劉珏府,知道她要救人,要擋自己的路,所以派人監視她。
穆幼青咬著牙齒,絕不會再被他的偽裝給騙了。
既然他要演,穆幼青決定配合他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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