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霽剛邁出門坎,外面就下起了瓢潑大雨,春日夜裡的雨水冷得滲進骨子裡,眨眼間就密集得看不清前路,言霽端著碗無措地站在屋檐下,看著連成珠的雨線,進退維谷。
這次他出宮急,除了幾個侍衛就沒帶旁人,這麼晚了,自然是不會有人送傘。
正在踟躕間,顧弄潮在屋內說道:「進來。」
作者有話要說:
言霽:未來皇后一定要門第高。
顧弄潮:王府的門第如果不算高,只能奪了皇位......
言霽:???
第18章
面上勉強和不安,但卻悄悄將翹起的嘴角壓下,才轉身回去:「我睡座榻上就行。」
顫巍巍的燭光再次被點燃,顧弄潮攏著火,暖光照在那張清冷絕艷的臉上,平白散了冷意,多了幾分繾綣。
言霽見狀,去關了窗,燭光不顫了。
顧弄潮道:「沒有多餘的被子。」
言霽愣了下,低頭有些沮喪:「那......我不蓋被子也行。」
「會受寒。」
「不會。」言霽沒過腦地反駁,反應過來後解釋道:「受寒了喝幾服藥就是。」
其實,因為他後背受的傷,龍榻都墊了好幾層毯子,就算這樣也睡不舒服,他都做好睡榻上第二天起來的後果了,受寒只能算小事。
比起冒雨回去來說。
言霽怕顧弄潮趕他走,如果他在路上出了事,顧弄潮就做到兵不血刃地除掉自己,簡直是一件天降的美事,而且還怪罪不到顧弄潮頭上,顧弄潮可以名正言順地把持朝政,甚至登上皇位也未嘗不可。
正提心弔膽憂慮命運走向,顧弄潮卻已經褪了外袍躺在床上,言霽拿不準顧弄潮是什麼意思,叫自己回來又說沒被子給自己蓋,是想把他晾一晚上嗎?
那雙清淺的眼睛瞟了眼還杵著的小皇帝,擰眉道:「還站著做什麼,過來睡。」
「啊?」言霽恍然回神,聽懂顧弄潮的意思後,臉上的沉悶煙消雲散,笑容如雨過天晴後的太陽,明艷得晃瞎人眼。
顧弄潮確實感覺自己被晃到了。
靠近火爐的人,也會被感染得變暖,冰封的內心似有鬆動。
他覺得自己做了個錯誤的決定,在選擇扶持言霽成為皇帝時,他本就應該徹底狠下心腸,而不是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縱容。
各懷心思的攝政王和小皇帝,並不是能同床的關係。
當他想要食言時,小火爐已經掀開被子鑽了進來,暖呼呼的體溫將被窩也捂得暖呼呼。
春季的雨夜似乎也不那麼寒冷了。
床很軟,躺在上面背後的傷口也不會作痛,言霽這才發現,床褥下還多墊了兩層被子,平日顧弄潮定不會如此,言霽唯一能想到的是,剛剛他在外面踟躕那會兒,顧弄潮把被子鋪上的。
「皇叔,你現在睡覺還會做噩夢嗎?」言霽轉過身,水盈盈的桃花眸在黑夜裡尤為明亮。
言霽記得以前在鎮國王府時,顧弄潮經常會半夜驚醒,他去陪著後,才漸漸能睡個好覺。
剛離開鎮國王府時,他最擔心的便是,他走後顧皇叔晚上還能否睡得著。
問完後,言霽自覺多嘴,顧弄潮怎麼會把短板暴露在敵人面前。
言霽躺了會兒,正在醞釀睡意時,聽到顧弄潮問他:「你不睡裡面嗎?」
睜開的桃花眸里閃過一抹錯愕:「為何要睡裡面?」
「沒事,睡吧。」
徒留言霽苦思冥想著,突然間腦海靈光一閃,轉過頭看向顧弄潮的睡顏,輕聲開口道:「我現在習慣睡在床外側了。」
也不知道顧弄潮是不是真的睡了,並沒有絲毫反應。
言霽忍不住就著昏黃的燈光去看他,墨色黑髮壓在身下,托著玉白面容,當那雙眼不睜開,壓迫感也散了不少,看著也不過是二十餘歲的青年。
沒人能從這張歲月寧靜的睡顏,看出他就是權傾朝野的攝政王。
言霽往裡靠了靠,將自己的體溫小心翼翼貼上去。他喜歡不發瘋的顧弄潮,從四皇兄那裡拿來的名畫,改天還是送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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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宴前一天,木槿鬼鬼祟祟地關上門窗,告訴言霽,宮宴當晚放煙花的時候,她朋友能讓守衛出現一刻間隙,屆時言霽能混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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