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霽以測算八字為由,邀請傅裊一同前去欽天司, 若是適合,就定日期。
眾人只當小皇帝被他們煩得不行,不得已妥協, 生怕再有變故,以傅家為首的大臣們便趕緊商量了個出宮測算的日子, 不給小皇帝反悔的余口惜口蠹口珈。可能。
出宮這天, 言霽沒讓太多人隨行,連木槿和德喜都沒帶上, 一早地吃飽了飯,上了御駕。
欽天司設立在皇城以東二十里,差不多快要出京的位置, 是一個偏僻清靜, 少有人往來的地方, 欽天司的監正也是個傳奇人物,年歲過百,卻依然面如冠玉, 光看相貌只以為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
九歲那年言霽落水, 一場高燒差點要了他的命,母妃求著監正為他續命, 他在欽天司養了近一年才好, 臨走時監正曾提醒他, 讓他積善行德,方可安度餘生。
續命後他已命薄如紙,本就承不起強加的皇權富貴,或許正是如此,自繼位後便發生各種意外,三番五次地出事。
畢竟在八年前他就本該魂歸黃泉,生死簿上被劃掉的名字成為了人間帝王,自然是要受些懲罰。
路上下起大雨,難以看清前方道路,馬夫跟言霽稟報後,決定去前方的茶館修整片刻,等雨小些了再出發。
這地方已經人跡罕至,雖然還在京城,但周圍沒設坊市,所以住的人少,也就幾排農戶,一路走來只有這一座搭著草棚的茶館可以歇腳。
待馬車停穩後,言霽掀開車簾跳下馬車,帶著一行侍衛進了一覽無遺的草棚屋子,遲遲也不見茶館老闆出來接客,唯有門口印著「茶」字的旗幟在風雨中飄搖。
言霽走進去端起尚存餘溫的杯子,在手指間轉了圈,侍衛看到後說道:「陛下,別喝這杯了,屬下去給您重新倒杯。」
「好。」言霽乖乖將杯子原封不動地放回桌上。
草棚里另一桌打扮粗俗的客人,不動聲色打量著他們這行人。他們一臉兇相,一看就不好惹,侍衛們也警惕萬分,尋了個離那群人遠些的位置,擦拭乾淨才讓言霽去坐。
正此時,隔屋處的帘子被人掀起,一個精廋幹練地中年男人提著茶壺從裡面出來,見著他們後忙揚起市儈的笑容,招呼道:「不知道官老爺們到了,怠慢怠慢,上一壺茶冷掉了,別喝那個,喝這壺,小人剛進去燒的,真是趕巧了。」
言霽彎了彎眼睛,一副驕縱矜傲的模樣說道:「我們路遇大雨,藉此地歇腳片刻,店家不妨多燒幾壺來,我們人多,錢自然也少不了你。」
店家一聽頓時樂開了花,將茶壺放下後,轉身又進了裡間。
言霽讓隨行侍衛們也找個地兒坐會兒,而他自個兒獨坐一桌,提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正抬杯抵在唇前,外面就闖進來一個人,不止侍衛們,就連坐在最裡面的那群江湖人,全都冰冷地看了過去。
言霽看到那人時一愣,出聲道:「薛遲桉?」
侍衛們鬆開握著劍柄的手,放來人進來,薛遲桉看到言霽時也是一愣,脫了雨蓑掛在門邊,坐在言霽對面,驚訝地問:「陛下不是去欽天司了麼?」
言霽本想問他為什麼在這裡,被提前反問,自然地回答:「路上遇到暴雨,打算等雨小點再走。」
薛遲桉點了點頭,看到言霽面前的杯子,兩眼一亮:「我正好渴了,陛下面前這杯應該放涼了吧,奴先解下渴。」
沒等言霽阻止,薛遲桉端起杯子大口喝完,一抹嘴角的水漬,傻呵呵地沖他笑了起來。
言霽攥住那隻細瘦的手腕,正要說什麼的時候,店家提著茶壺從裡屋出來,風風火火地給官老爺們倒好茶,邊告饒道:「久等久等,快喝點熱乎的暖暖胃。」
眼下也顧不得面前這是個半大的孩子,言霽壓低聲音對薛遲桉道:「這茶館有問題,現在你馬上回去,找機會通知攝政王,若是尋不到他,便去城南金吾衛校場找常佩將軍。」
薛遲桉像是被嚇到了,好半晌沒說話,直到一個個侍衛接連倒下,才恍然驚醒,急忙跳下凳子,但他一站穩,身體便開始搖搖晃晃,言霽眼中閃過一抹詫異,還未多想,小孩柔軟的身體便倒在他懷裡。
他明明在自己要喝的那杯茶里放了解毒丸,為什麼薛遲桉還是中招了?
這下,為首的侍衛長終於反應過來茶水有問題,唰唰拔出劍,就朝店家刺去,然而店家早有準備,坐在最裡面的那群人一掀草墊,紛紛從裡面取出大刀,兩方人馬交戰,草棚在打鬥下四分五裂。
言霽抱著薛遲桉,在侍衛們的保護下往馬車跑去,一直利箭倏地射過來,言霽側身躲開,動作雖快,脖頸處還是被割破了一層皮肉,源源不斷有血冒出來。
此時薛遲桉已昏迷不醒,箭尖染了迷藥,言霽感覺自己的力氣也在被抽離,最後他只能艱難地將薛遲桉推進車廂里,拿起馬鞭用力揮下,看著馬兒受驚下拉著車子急速跑遠,就再沒力氣支撐笨重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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