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霽歪了下頭,微微一笑:「只是還你朝貢上一箭之禮而已,怎麼能說卑鄙呢,不是你自己說的,只要能贏,任何手段都是正確的麼?」
康烏子被這句話哽住,而言霽下一句話更讓他氣得差點暈過去:「朕覺得,很是對呢,所以學了下來,師父,朕可學得你三成的真傳?」
另一邊,乞伏南盤跟影一打得不相上下,甚至能明顯看出乞伏南盤留有餘力——他始終坐在那張虎皮大椅里。
內力震盪下,椅腳摩擦著往後滑退,避開迎面劈下的致命一擊,手指間倏地出現十幾根尖針,如梨花暴雨般迅速朝影一刺去,影一仰面後倒,快速在空中翻身避開,滲毒的尖針噼里啪啦打在劍身上,竟也將影一逼得一再後退。
看言霽這邊的情況穩定後,影五飛身加入戰局,三人交戰在一起,也僅僅只是將乞伏南盤逼離了那張椅子,他們很明顯不敵此人。
言霽觀察局勢不利,就連影一和影五連手都難以對付......
在他失神時,康烏子近乎自殘般往前抵著刀尖,大聲嘶吼著徒手握著威脅他的那柄大刀掰斷,隨後將血肉模糊的手掌攥成重拳,狠狠朝言霽的臉揮去。
眸子微動,康烏子手掌泊泊流出的熱血隨著激烈的動作,提前被甩在言霽臉上,在白皙的皮膚上鮮艷刺目,讓他顯得更加淫冶,康烏子的動作都在即將擊打到這張惑人心神的臉時,微微凝滯了下。
就像人在即將摔倒時會條件反射地用手去撐地緩衝,在看到這張臉時,哪怕心中早已深惡痛絕,也控制不住本能地放輕了力道。
僅僅只需這片刻的遲疑,言霽側身避開了拳風,用手中僅剩的半截刀狠狠朝康烏子的胸口刺去。
使足了勁,刀抵在堅硬如石的胸部,卻半分也陷不進去,言霽嘴角難得地抽搐了下。
皮真厚......或者說,這身胸肌真結實。
一個失誤,不慎的話丟的便是命,好在言霽很快收手後退,但還是被一旁的胡人的重錘給打中了手骨,如果他沒及時後退,被這個滿是倒鉤的錘子砸中的,會是他的腦袋。
言霽捂著血流不止的手臂,餘光同時掃見影一影五也受了輕重不等的傷,屋內還有好幾個體格健壯的胡人,再纏鬥下去,於他們不利。
既然金吾衛來了,就不需逗留下去了。
沒能拿到白華咒的解法雖不甘心,但至少知道了,柔然那名種下白華咒的巫醫能解此咒。
言霽就不信,布下天羅地網,會抓不住一介手無縛雞之力的巫醫。
下令撤退時,乞伏南盤從打鬥得遍地狼藉的黑暗中走出,幽幽道:「陛下,孤可還沒允許你擅自離開。」
影一影五紛紛拔劍對向乞伏南盤,言霽遽然感到一股疼痛蔓及全身,如被電擊般渾身一軟跪倒在地上,影一慌忙地去扶他,去聽乞伏南盤清幽地笑了一聲。
言霽疼得額頭冒汗,艱難抬眼看向他,咬牙道:「你在酒里下了毒?!」
可那酒明明乞伏南盤也有喝,還喝了一整壺!
乞伏南盤走到言霽跟前,微微彎下身,抓起言霽的下巴將他的頭抬起,彎著眼眸說道:「放心,不是什麼致命的毒,頂多讓你感覺......仿佛死過一遭。」
影五將刺向乞伏南盤,乞伏南盤絲毫也不閃躲,倒是影五不得不收了勢頭,不敢真把他怎樣,畢竟此時,言霽已算半個人質了。
「走。」言霽忍痛冷靜下來後,率先對影一影五下令。
影五不可置信地看向他,影一遲疑片刻,冷眸插劍入鞘,拉著影五飛快後躍,消失在了暗夜中。
乞伏南盤手指尖的毒針被收回,他好整以暇地看著言霽,抿嘴笑道:「陛下養的狗,可真是聽話。」
「他們不是狗。」言霽直視他,「是人。」
「好吧,無所謂。」乞伏南盤聳聳肩,鬆開桎梏著言霽下巴的手,直起身。在失去支撐的那一刻,言霽毫無防備地伏倒在地,黑髮凌亂散落下去,指尖顫抖地攥緊心口,大口喘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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