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霽感覺自己的認知受到了衝擊,從顧弄潮那裡得知百姓們為了更久得儲存食物,以此度過嚴冬,是以才將菜泡進密封好的罈子里,這樣食物可以放好幾個月,也不會壞。
顧弄潮夾了塊同樣的白蘿蔔塊遞到言霽嘴邊,誘哄地說道:「挺好吃的。」
言霽狐疑地張開嘴,白蘿蔔的味道很奇怪,但並不是難以忍受,可以算得上酸爽可口,還有些微辣。
是因為酸菜罈子裡泡了紅辣椒。
酸辣的泡菜合著甜羹一起吃,有種別樣的幸福感,這幸福感,或許也來自於坐在他旁邊,為他準備這一切的顧弄潮。
在顧弄潮來之前,言霽甚至都無法果腹,生活糟糕到一度認為自己會死在這裡。
顧弄潮來之後,言霽忽然就覺得,這個窮困潦倒的茅屋,原來也可以變成世外桃源。
顧弄潮擁有化腐朽為神奇的力量。
第64章
曬飽太陽的棉被鬆軟溫和, 床鋪舒適得言霽躺下去就再不想起來。顧弄潮還在外面洗碗碟,言霽便打了會兒盹,結果這一閉眼愣是睡了一個多時辰, 醒來時屋內燭火閃爍, 照亮空無一人的房間,正在言霽疑惑顧弄潮去哪的時候, 就聽見有敲打聲一下接一下傳來。
嘭、嘭、嘭。
這聲音在空寂黑暗的夜晚中,顯得異常清晰詭異,言霽往聲源看去, 那面破口的窗戶此時被糊了一層什麼東西,又好像是獸皮緊緊貼著窗口, 響聲正是一種尖銳的物體叩在窗棱上的聲音。
門外是空洞洞的黑夜, 言霽忍著膽寒往房門處走,在路過桌子上, 將燭台緊緊握在手上。
一是可以照明,二是可以用來做攻擊的武器。
待杌隉不安地探頭往外看時,言霽驚了一跳, 只見大晚上的, 顧弄潮正拿著一把鐵錘, 一下下將一張風乾的獸皮釘在窗上,堵住了時不時從破口處往屋內灌的寒風。
看到燭火蔓在手邊,顧弄潮轉頭朝言霽看了一眼, 很輕得問:「吵到你了嗎?」又續道, 「抱歉,本來應該白天弄的, 但看風吹得你一直在抖。你先進去睡吧, 很快就好了。」
言霽並沒有依言回屋, 他端著燭台走過去,說道:「我給你照明。」
顧弄潮彎了下眼睛,說道:「好。」
確如顧弄潮所說,只剩下最下面的那邊沒有釘上,他動作很輕,言霽並不是被敲打聲吵醒的,而摸到身邊空空如也後,驚醒的。
糊好窗戶後,屋子內暖和了不少,門口灌入的風吹不到床邊去,言霽便叫顧弄潮別弄了,先休息。
卻在睡哪上,兩兩尷尬住了。
以往,兩人睡在一起的次數多得數不清,可如今好像有什麼發生了改變,過去習以為常的事,顯得這般不自在,讓人面紅耳赤。
顧弄潮從柜子里取了一床薄被,率先說道:「柴房裡有一張床,我去那裡將就一晚。」
言霽拉住他,擰眉道:「那哪是床,不過是一塊木板,根本無法睡人。」
而且說是柴房,裡面根本沒有柴,且四面漏風,屋檐也碎了好幾塊瓦,並不像能住人的地方。
「我們一起睡,你怕什麼。」言霽拿過顧弄潮抱著的薄被,重新塞回柜子里,將床鋪整理了下,指了指,「我睡裡面,你睡外面,不要過界。」
規矩是言霽定下的,無視規矩的也是言霽。
睡到半夜裡,他翻身越過了界線,手圈住了顧弄潮的腰,頭蹭著伏在他胸前,身體捲縮成一團,顧弄潮自黑暗中緩緩睜開眼,視線往下看著睡容恬淡的小皇帝,抬起手輕而柔和地將人抱在懷裡。
夤夜彌長,寂而無聲。
翌日一早,陽光刺在言霽眼皮上,被照得發光的睫毛顫抖著睜開,言霽抬手揉了揉眼睛,剛一翻身,就察覺到不對勁,他羞赧地拽緊被子,悄悄環視了圈屋內,在並沒看到顧弄潮後,微不可察得鬆了口氣。
從去年時言霽就出現了這種情況,雖然知道這是很自然的生理反應,但依然在每次出現都止不住臉紅。
調整許久,也不見恢復,鬼使神差的,太后逼他看完的冊子在這一刻自腦海顯現,野草在體內變本加厲地滋長,正在這時,顧弄潮的聲音在門口響起:「醒了嗎?」
嚇得言霽身體僵硬,閉著眼,睫羽也一直顫抖個不停。
估計是沒聽到他回應,顧弄潮走近屋,坐到床邊,伸手碰了碰言霽的臉,憂慮道:「臉色這麼紅,可是發燒了?」
言霽勉強維持著岌岌可危的鎮定,睜開水盈盈的眸子,道:「沒......只是,有些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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