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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一個人承擔責任,跟背靠朝廷共同承擔責任的區別。」言霽收起藥,說道:「朝廷律令是在保護大崇境內的所有人,若有人獨斷專行,必然會遭受抨擊。」

肖靖南嘟囔道:「你一個傀儡皇帝,又怎麼知道,有時候必須有個人出來頂著,才能讓事情避免惡化。」

言霽笑了笑,懶得反駁。

「反正我不後悔!」馬車停在相府門前,肖靖南下車前幾乎宣誓般地說。

肖相在馬車下逮住小崽子,再三跟馬車內的皇帝道謝,在肖靖南被自個兒老爹壓著頭鞠躬時,言霽的聲音傳出:「若肖公子最近無事,便到翰林院幫學士們修撰文書吧。」

肖相感恩涕德,跪在地上目送那輛馬車漸漸駛遠。

哪料一站起身卻聽到逆子叛逆的一句:「我不去!」

肖相氣得當街脫鞋打他。

馬車外,陳軒趕著馬,實在不解地問:「陛下,肖靖南對您如此不敬,為何還給他這個機會?」

言霽原本閉著眼休息,聞言睜開眼道:「朝廷里缺的就是他這樣敢於進諫的人。」

陳軒傻笑著撈了撈頭,雖依然不大明白,但道:「陛下海納百川,是大崇之福。」隨後又默默嘀咕了句,「難怪木槿姑娘這麼維護陛下。」

海納百川?怕是他的反義詞,言霽這般想了下。

聽到後面那句,言霽問他:「你跟木槿......」

「陛下不要誤會,我們從沒發生什麼。」陳軒趕忙接道,「只不過屬下的一廂情願,木槿她從沒回應過我。」

即便看不到,從語氣聽來,也能想像出此時陳軒必然一臉愁雲慘澹。

言霽帶著笑意道:「朕覺得你們挺般配的,青梅竹馬,不要等女兒家心灰意冷,才鼓起膽子去求媒。」

陳軒臉上的愁雲一掃而空,大聲喊了聲:「是!」惹得來往路人頻頻看他。

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同居長干里,兩小無嫌猜。

到了飛鶴樓,言霽從馬車上下來,老鴇從很早就等在外面,一見言霽露面,快步迎上來,跟著他進到樓內,心慌地道:「公子,我們得到消息,柔然那位巫師已經進了京中,但是他的蹤跡實在太過飄忽......」

照那位巫師出現的方式,凡塵俗人怕也得有通天的本事才能找到他。

言霽得到這個消息並不意外,他在意的是,白華咒難道真無法可解嗎?

想起顧弄潮絲毫不在意的模樣,從沒派人去尋過解法,顧弄潮難道從一開始就知道,他身上的咒已經解不了了?

言霽不甘心看著顧弄潮一點點耗盡生命,他還有太多的疑惑沒解開,以及五方內所見的那些畫面。

「你們的人既跟柔然存在聯繫,要想知道一些宮廷禁聞,想必不是多難,先去找白華咒相關的所有信息,或者關於那些巫師的背景,我要儘快知道。」

要求一個難過一個,老鴇冒出虛汗,卻又不得不答應。

言霽沒再多留,他轉身正要離開飛鶴樓,倏忽一把尖刃擦臉刺過,陳軒反應很快地將言霽拉到身後,大喊道:「護駕!」

原本守在飛鶴樓外的侍衛紛涌而入,寒光閃現,客桌在打鬥間四分五裂。

四下客座上,客人、跑堂的小二、彈曲的樂妓取出袖中武器,踩著虛空從四面八方朝言霽襲擊而來,老鴇嚇得花容失色,大喊著叫來樓內的打手。

此時言霽離飛鶴樓的大門還有十尺之遠,他捂著剛剛被利刃擦破皮的側臉,在陳軒的護送下即將到大門時,一股狂風猛地吹動門扇,重重一聲響後,飛鶴樓的大門被嚴絲合縫地關住了。

陳軒去拉門,也沒能拉開。

刺客嗜血殺戮,言霽出來時帶的侍衛並不多,只有三十多人,此時這三十人面對成群襲來的刺客已快招架不住,陳軒當機立斷道:「陛下,我們從樓上離開。」

他叫住急得快暈厥的老鴇:「帶路!」

老鴇忙走在前面,等言霽上樓後,陳軒讓人守在樓道口堵住刺客,得到片刻喘息機會,上到二樓,老鴇接連進了好幾間房,推窗外下一看,街面上擺攤的小販,來往的行人,都舉止異常,袖中似藏利器。

匆匆一掃對樓暗角,竟露著無數泛著寒光的箭頭,窗戶剛被打開一條縫,箭雨便疾如旋踵瞬息而至,如萬千流光,箭矢深深刺入窗棱上。

老鴇慌亂躲開刺破進屋內的箭矢,回到屋外對言霽道:「只能從鏡月湖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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