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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派人盯著自己。

言霽除了在京中受到過攝政王和太后這樣的桎梏外,從沒人敢在他身邊安插眼線,一個小小的四品武官,竟然敢!

言霽沉下臉,眸子冰冷地看著討著笑一臉無辜狀的常佩。

「陛下這是要去哪。」常佩撩起車廂看了眼裡面滿滿當當的包袱,挑眉一笑,「要不要臣送你一程?」

「我要去柔然。」言霽並沒隱瞞的打算。

常佩稍一細思,就就知道了言霽為何去柔然,他跳坐在車沿上,曲腿撐著下頜道:「我們的人從五年前就被派往柔然,加上崇玄宗從二十年前就在尋找,直至如今,對於解咒之法依無所獲,陛下覺得去了,就能輕易拿到?」

「但也不能什麼也不做。」如果顧弄潮在現在倒了,大崇將面臨的很可能是內部紛爭外加柔然再次舉兵。

常佩輕聲一笑,望著由黑漸變至湛藍的天空道:「陛下再等等,王爺曾跟柔然巫師有過一次賭約......」他說到這裡停頓了下,目光轉向言霽,「很快就會見分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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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霽和清風都沒走成,清風在屋內隱約聽到言霽跟常佩間的對話,之後幾日見言霽情緒不好,主動提及在飛鶴樓偶然間的聽聞。

「時空交迭?」

「是。這話還是某次醉酒後,從風靈衣口中說出來的,不過那時候大家都以為風靈衣是在胡言亂語,現在遽然想起來,他既然是柔然人,或許確實清楚些內情。」

言霽想到當初聊天時,風靈衣每句話都說個開頭沒了下文,只叫他遠離顧弄潮,之後又像是預測到祭天會發生的事般,將他救回邶州。

「他還說過什麼?」

清風鎖眉想了想,遲疑道:「我也不知道那些話跟那個什麼咒有沒有關。」

言霽:「你先說。」

「風靈衣曾說,必須在天盛七十六年前,他每次醉酒都會自言自語還剩多久,時間不夠了。」

「還有嗎?」

「他離開飛鶴樓的前一晚,我應老鴇的話去給他房間換花,離開前他跟我聊過一會兒,看起來好像執念已消,處處都透著輕快,說什麼......他不會再傷害陛下了。」

——付出了心,他就再拿不走陛下的心。

言霽琢磨著這句話,零零碎碎的加在一起毫無厘頭,但就好像差一根將這些串聯起來的線。

出不了邶州,生活還得繼續,休息幾天後言霽又出攤賣糖葫蘆,順便將攢下來的錢還給段書白,將債額消減了一半。

段書白本不想接,但他沒有理由不接,只能期望言霽還債的速度能慢些,因為總感覺,債還完了,言霽也會走。

想到這裡段書白撓了撓頭,自嘲道,前段時間言霽就想離開邶州,會不會走跟他能不能還完債一點關心也沒,自己又在杞人憂天。

夏盡秋至,京中傳來消息,攝政王結親了。

第93章

聽說還是奉子成婚。

言霽聽著人來人往間的交談, 神色沒有一絲變化,前段時間壓在邶州人心頭的愁雲都被攝政王結親一事而衝散,人人喜上眉梢, 好比自己成婚般。

都希望這次婚事, 能衝散攝政王長年累月的病情。

清風是差不多知道點陛下跟攝政王間的內情的,也在外面聽聞了此事, 看到言霽回來,壓下眼中的擔憂,說道:「外面那些傳言未必當得了真。」

言霽訝然後, 才反應過來清風指的是哪件事。除了剛開始聽到這道消息時心底微微抽痛一下,之後他並沒感覺到自己出現太大情緒波動, 如果沖喜真的能有用, 他同樣覺得這是一件幸事。

他最關心的始終是白華咒如何解決,都已經做到這個地步, 言霽無法接受「無解」這個答案。

這本來就是他欠顧弄潮的。

歲聿云暮,又是一年冬至。月初時言霽聽到邊塞的戰事又打了起來,這次柔然換了進攻方向, 在攻克邶州方向的關口, 走在街上, 就連往日鼎沸的喧譁聲都消失得無影無蹤,所有人皆低頭疾步,不做絲毫停留。

就連段書白都跟著忙到腳不沾地, 來找言霽的次數也與日遞減。

如此沉重的氣氛一直持續到年前, 某日天剛初明,邶州城門駛進一輛錦布厚簾的馬車, 從駕車的馬夫到側坐車沿邊的侍衛, 皆是底盤很穩骨骼硬朗的那種, 一看就是會功夫的。

再加上侍衛腰間配著的劍,讓眾人紛紛避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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