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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霽便沒再問了。

想來學霸擇師的標準與他這學渣不同。

一問一答結束,再沒什麼好說了,畢竟他們最後一次見面並不愉快。

薛遲桉又開始不自覺地掐自己自己的手掌心:「陛下還在怪兩年前我對陛下隱瞞身份一事嗎?」

言霽搖了搖頭:「我雖然小氣,但不至於小氣到記仇兩年還不消解的。」

薛遲桉靦腆地笑了下,眼睛閃爍起光亮的:「那......」

「喝茶。」他還沒開頭,言霽便已經知道他要說什麼,將倒好的茶推到他面前,妄想藉此堵住薛遲桉即將說的話。

薛遲桉端著滾燙的茶盞,遲疑再三,還是硬著頭皮開了口:「陛下在外已經兩年了,應該回京了。」

見言霽沒說話,擴散開的水霧遮住了他表情,薛遲桉內心惴惴:「那裡畢竟才是陛下的家。」

剛進到這座院子時,薛遲桉幾乎不敢相信,他的陛下這些年就住在這裡。

雖言霽算不上驕奢淫逸,但他對衣食住行的要求也決不會低,所製衣服用的布料最次等的也是雲錦,尋常時身邊至少有三人隨侍,坐的馬車也有講究,往常絕不會使院子裡的毛驢。

這個院子雖說乾淨清淨,布置別出心裁很是雅致,但比起曾經言霽的住處,簡直稱得上逼仄寒磣。

連京中七品官的小院都不及。

「沒有親人,何處都可以為家。」言霽喝完茶,認為若是薛遲桉來找他只是為了勸他回京,那他可以送客了。

所幸薛遲桉沒有再說。

當言霽打第三個哈欠時,薛遲桉站起身,主動說道:「我就住在內城的祥福客棧,明日再來。」

薛遲桉一走,言霽便倒在床上再不想動彈。

翌日,薛遲桉果然又來了,年讓對他的敵意倒沒有對段書白那麼重,薛遲桉還能到裡屋跟睡著的言霽打個招呼。

不過當時言霽睡得朦朦朧朧,剛覺得有些奇怪,便又很快被睡意蓋了過去。

等他再醒來,窗外天光已然大亮,爐子上用熱水溫著碗肉絲粥,和幾道爽口的小菜,薛遲桉正坐在門口的杌子上看自己帶來的書,言霽睜著睡眼揉了把年讓湊過來的頭,目光掃過從內緊鎖的院門,後知後覺道:「你怎麼進來的?」

薛遲桉放下書,微微一笑:「翻牆進來的。」

「......」言霽低頭看年讓,像是在質疑他為何不叫。

年讓也看著言霽。

隨後言霽便知道為何了,年讓專屬的碗裡有根肉骨頭。

薛遲桉可比段書白聰明多了。

懶得計較,言霽刷了牙洗完臉,將溫著的粥菜端了出來,等填飽肚子後,他還得繼續出去擺攤賣糖串。

畢竟攢下的錢都給清風置辦嫁妝了,要還段書白的欠帳,還得繼續攢錢。

等他填飽肚子出門,卻發現院子裡的驢不翼而飛。

再度去看若無其事坐在門下看書的薛遲桉。

薛遲桉眨了眨眼:「昨日走時我把驢牽走了,好安排跟著我來的人,替陛下去做這些,陛下只管休息就是。」

言霽:「......」

一度沉默後,言霽問他:「你到底想做什麼?」

薛遲桉臉上的笑意落了下去,低下頭,正在言霽反思自己語氣是不是不太好時,薛遲桉道:「想讓陛下隨臣回京。」

-

剛從暗探那裡得到言霽下落的消息時,薛遲桉立刻就安排了馬匹,讓下人準備行囊,打算去邶州一趟。

但京中不光他一個人盯著顧弄潮,還有陳太傅之流的保皇黨,亦聞風而動。

結果此番風聲傳至了整個朝廷,幾乎有些能耐的人都知道了皇帝沒死的消息。

京中被戒嚴。

畢竟如今皇帝身邊沒有侍衛保護,若是別有用心的人渾水摸魚尋了去,是對陛下的威脅,誰都沒有忘記,陛下登基後,遭遇的多次暗殺。

哪怕現如今這些人一個接一個落馬,但保不准朝上還有柔然的暗哨。

原本他們是打算等攝政王回來再共商此事,結果顧弄潮回來後根本沒容他們商量,獨斷專行地嚴懲了那些傳播消息的臣子,並以中書令之口,提醒他們任何人都不許去找陛下。

保皇黨自然不肯聽顧弄潮的,甚至認為顧弄潮這番行為,是在挾制陛下,斷陛下與京中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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