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說話那人癟了癟嘴:「我就說說而已。」
其他人也被勾起了好奇,他們都聽聞了這話,但其實大多都是不信的,這會兒當著陳母的面,自然要問個明白。
陳母被纏得沒法,顧著面子又不好說她也不太清楚,當日宮裡確實傳了皇帝的聖旨,木槿那丫頭是不是真是皇帝跟前的紅人,陳軒也沒跟他們說過,這些不清不楚的話,自不敢亂說。
陳母只說確實有陛下親筆寫的御書送來。
於是眾人又紛紛熱情地要看一看那封御書,若能給摸一摸就更感恩戴德,沾了龍氣,說不定往後自家也飛黃騰達了呢。
陳母快要招架不過來時,看見院門外站著一位衣著不凡的貴公子,輕裘緩帶,裡面露出的隱約是朝廷京官才能穿的官服。
陳母大駭,以為宮裡又來了旨意,連忙推開眾人就往外走,口中喊著:「民婦怠慢,請先等等我家丈夫,馬上就來。」
說罷就要跪下去磕頭。
薛遲桉示意扈從去攔,出聲說道:「本官此番前來,只是收到陳副尉的邀請,來問問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陳母忙道:「哪敢勞煩大人。」
「沒什麼勞煩。」薛遲桉笑得溫文爾雅,「只是思及夫人對宮中與陳副尉交好的各位官員不了解,近些日陳副尉也忙,便想著或許能幫夫人列個名單,你也好邀請與陳副尉交好的各位同僚。」
陳母近日確實苦惱這事,不知如何解決,聞言心動,卻又糾結:「怎敢勞煩大人你,等小軒忙完,我叫他列個就是。」
薛遲桉依然很是親和的模樣:「如此喜事,本官也想幫幫忙,好沾沾福氣。」
如此說,陳母稍放下心,連連道謝後,將人邀請到屋內,院子裡其他人曉得薛遲桉是朝上的大臣後,全都避開兩側,好奇又畏懼地打量。
薛遲桉視各種目光為無物,接過陳母遞來的筆,改了字跡,在第一行邀請人上,就留下了顧弄潮的名字,以及府邸的位置。
陳母只知攝政王之名,攝政王叫什麼卻不知道,且就算送請柬也定是讓城裡的跑腿幫忙,薛遲桉早已料想到陳母定不會多問。
果然,等列完一整頁後,陳母都沒提過一句話。
薛遲桉將那封紙抖了抖,體貼得等墨跡干後才交到陳母手上,陳母雙手去接。
「這些都是曾幫助過陳副尉的各位大人名冊,雖屆時不會到,邀請了也算盡了禮節,至于禁衛軍里陳副尉的同僚,他自己邀請比你們送去請柬要好。」
陳母連連應是,謹小慎微的模樣讓薛遲桉眼中生出了些不耐。
他姨母也是這般。
薛遲桉也沒多大信心攝政王會應邀,抱著一絲賭的想法,陛下定會隱了身份來參加木槿的婚事,如此的話,攝政王會不會來就不能肯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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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明宮內,言霽正在給木槿試婚服。
木槿穿著一身織金滿繡的艷紅婚裙,展開手在言霽面前轉了一圈,裙擺旋轉飛揚,眼角眉梢都染著璀璨的笑意。
「陛下,怎麼樣?」
木槿沒敢問言霽好看嗎,她依舊謹記著自己作為奴婢的身份。
言霽卻回答了她想問的話:「好看,也挺合身的。」
腰封束著木槿本就纖細的腰肢,大紅寬袍穿在她身上,富貴得堪比京中小姐。
木槿不好意思地扯了扯身上這件婚服:「奴婢從沒穿過這麼好的衣服......」
言霽喝了口茶,方道:「別自稱奴婢了,你已經不是宮裡的人。」
想到言霽給她改戶籍的事,木槿撩起衣擺跪在地上,重重給言霽嗑了個頭,雙眼噙淚,哽咽道:「陛下對我的恩情,我終生不敢忘卻,這輩子伺候不了陛下,下輩子就算當牛做馬,也還要繼續侍奉陛下,償還此恩。」
言霽桃花眼中帶著一點微末的笑,瞥了她一眼道:「你穿著婚服,是要跪天地,跪父母,跪夫君的,跪朕算個什麼?」
「陛下與我來說,便是天地。」木槿抬起頭,以誠摯明亮的目光灼灼看著言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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