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接。」言霽扭過頭,透紅的耳朵在髮絲間隱隱露出一角,「磨蹭什麼。」
將他的鞋襪都褪乾淨了。
單腳站不穩,言霽撐著薛遲桉蹲下去的肩膀,這會兒靈光乍現,終於想起薛遲桉出現在這裡的違和感了。
正待問時,腳腕傳來一陣連著骨頭的疼痛,他疼得死死抓住薛遲桉的間,渾身冒了一層冷汗。
「好了,陛下。」薛遲桉重新給言霽穿上鞋襪,動作輕柔至極,起身扶著搖搖欲墜的言霽,眼底一片柔和,「臣背你吧。」
「你為何在這裡。」言霽強行從疼痛中抽出一抹神智,緊緊盯著薛遲桉,不放過他臉上任何一絲表情變化。
薛遲桉露出一個苦笑:「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過會跟你解釋。」
黑衣人正與皇城軍廝殺,處處都有鮮血迸濺潑灑,倒下去的人越來越多,言霽咬了咬牙,依言趴在薛遲桉背上。
如今薛遲桉依舊不復第一次見時因缺乏營養而瘦弱的模樣,他後背寬闊結實,身體挺拔,長得已經跟言霽同樣高,背起言霽絲毫不覺得費勁。
言霽輕得好像沒有重量的羽毛。
薛遲桉回頭看了眼,確定言霽乖乖趴在自己身上,這才放心。
可放心還沒多久,言霽再度質問道:「黑衣人出現前,你就帶著皇城軍埋伏在萍水巷了吧,否則怎麼可能這麼快闖進來。」
薛遲桉快速往確定好的地方跑著,低著頭並沒回答言霽。
言霽生氣地錘了下他,不痛不癢的力道:「說話!」
「是,我一早就帶人埋伏在了萍水巷。」薛遲桉臉色陰鬱,「但我沒想要你牽扯進來,皇城軍的人一直在留意進巷裡的人,本要將你攔在外面,但當時進來的人實在太多......」
「你的目的?」言霽聲音冰冷。
薛遲桉再度沉默了很久,聽見言霽說道:「朕不能保證你將朕帶走的目的,就算跟你耗在這裡,也不會再跟你走。」
薛遲桉只能道出:「我打算借他們的手,困殺顧弄潮。」
沒想到是這個原因,言霽覺得荒唐:「你怎麼就知道,顧弄潮一定回來,莫說這個時候,就算過去,王侯大臣過壽,他都不會露面。」
「因為陛下會來,他若要保證陛下的安全,就一定會至暗處護在陛下身邊。」
-
萍水巷巷口,無數奔逃出來的百姓帶著死後劫生的喜悅與殘存不減的驚恐,外面亂成一團,眾人都在找一同參宴的同伴或親人,沒發現人後,急得又要重新往裡面闖。
十六衛已經嚴格封鎖了這道入口,任憑他們撒潑驚吼,也如一樁樁屹立不倒的大樹般紋絲不動。
往巷子裡的這一路,滿是觸目驚心的血腳印,是從裡面逃出來的人鞋底沾上的,血淋淋地映在青石板路面上。
這場踩踏事故非常嚴重,幾乎每個人都是劊子手。
除了外面守著防止他們闖入的十六衛外,更多士兵正在與黑衣人廝殺,黑衣人密不透風地阻遏十六衛突進,將他們死死攔在外圍,而十六衛哪怕人數再多,也因過於狹窄的地勢而施展不開手腳。
黑衣人是在拖延時間。
看清局勢的下一秒顧弄潮的清楚了對方的意圖,朝身後領將下令:「分五個支隊從左右上下突圍,剩下一個支隊阻攔黑衣人。」
「是!」
局勢漸漸轉好,十六衛突進到巷子深處,同一時間,原本攔截他們的黑衣人消失得無影無蹤。
遇上同樣從巷尾闖進來的屠恭里,屠恭里上前朝顧弄潮單膝跪地請罪道:「沒有抓住活口,對方身上帶著火藥,無法近身。」
顧弄潮早已料到這個情況,此時看著陳家滿門被殺,他越發緊張言霽的情況,手指緊攥扶手,臉色陰沉得嚇人。
無心壓迫籠罩在所有人身上,派進陳家搜查陛下下落的人回來,看此模樣就只此行一無所獲,侍衛們沉默不言地站在角落裡,等待下一步命令。
最後一批從陳家出來的侍衛架出來幾個人。
木槿在看到顧弄潮時,爆發全力衝過去跪在顧弄潮腳邊,顧弄潮以為她會求自己派人去尋陳軒的下落,但卻聽她說的第一句卻是:「陛下來過,這些黑衣人設下陷阱就是為了在此處困殺陛下,求王爺趕緊去救陛下。」
木槿穿著染上血污而變得髒亂的婚服不斷磕頭,她知道攝政王與陛下不睦,擔心攝政王不肯救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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